傅生没再问,越看越是喜欢,心口也慢慢涌起了一阵疼意。
这样一件作品的工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以其中的精细度,就算专业人员,少说也要几个月的时间。
须瓷落下每一刀时,心里都在想什么呢?
想他什么时候回来?想他会不会丢下自己?
傅生第一次提及母亲逼迫须瓷说分手的事情:“傻不傻?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她不许,你就不理我、也不找我了?”
须瓷没接话,他举起左手:“木雕好难啊,划破了好多次,好疼……”
傅生捏起须瓷的指尖,食指的位置有些细小的疤痕,侧面的老茧也很严重。
“什么时候做好的?”傅生低头亲了亲他那些小伤疤。
“房屋框架你走之前就做好了。”
须瓷眨眨眼,轻声说:“里面的小家具……还有人都是在你回来前一周做好摆进去的,是不是很巧?”
傅生又暖又心疼,他嗯了声:“说明就该是我的。”
小小的梨涡浮现在脸颊上,须瓷扬着嘴角:“那你喜欢吗?”
傅生揉揉须瓷的脑袋:“喜欢得不得了。”
须瓷乖乖任他揉着,低声道:“喜欢就好。”
第40章(一更)见一见“朋友”
这栋精心雕刻过的缩小版木屋被傅生摆在了酒店房间的桌子上,毕竟要在这里待上好几个月。
他们回到剧组时,那边还没完工,傅生要去过去看看,须瓷自然也跟了过去。
今天拍的多是配角之间的一些边边角角的镜头,主要是导演不在,好几个主演也不在场。
须瓷并不关心他人的存在,只是粗略扫了一眼,没看见叶清竹后就默默地拽着傅生衣摆,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傅生身材很好,肩宽腰窄的典型,这个比例刚好能把须瓷完完全全地遮在身后,江辉和傅生沟通了半天剧本,才发现他身后的须瓷。
江辉知道傅生昨晚离开的原因,有些哑然:“你这是多了个小跟屁虫啊?”
须瓷闻言看了他一眼,倒没有不高兴,以前上学时,傅生的那些朋友们也是这么形容他的。
他重新低着头,揪着傅生的衣角绕着指尖。
傅生笑嗯了一声:“可不是,去哪都要栓腰带上。”
江辉有些看不懂这两人的关系,说是正经谈恋爱吧好像哪里不太对,说是包养吧,哪有金主这么纵容宠着床伴的?
他摇摇头,转回剧本话题:“暂时是这么安排的,一周后你家小跟班也要上场了。”
傅生垂眸问身侧的须瓷:“可以吗?”
“可以。”须瓷低头搅着衣角,说完又抬头补充道,“明天也可以。”
傅生捏了捏须瓷的脸蛋:“明天再给我把伤口崩裂了,然后心疼死我?”
须瓷:“……”
一周后差不多可以拆线了,就算不能拆线,伤口也都愈合得差不多,不会再那么容易裂开。
今天还剩两场重头戏就可以收工了,现在正在进行倒数第二场。
随着魏洛的最后一句台词落下,江辉叫了停,众人纷纷都松了口气。
下一场又是于幕和白棠生的对手戏。
于幕拿着剧本在那练台词,笑得不行:“太傅,今晚的月色真美哈哈哈哈哈哈……”
肖悦今天的戏早结束了,但还是借口学习前辈一直没离开,她在旁边笑得一点淑女形象都没了:“于老师收敛点,当心我男神从国外飞回来打你。”
肖悦口中的男神应该就是白棠生的官宣对象乌柏舟了。
白棠生失笑:“别闹了,赶紧调整情绪。”
傅生回头跟须瓷说:“在这儿等我,走完最后一场戏我们就回酒店。”
须瓷抿着唇,半晌才松开傅生的衣角:“好。”
随着场记的一声“a”,第三十一镜正式开拍——
【今晚的夜光如水一般温柔,师禾站在廊边,望着凡尘中方得一见的美景,心如止水。
按照师祖的说法,他尚需在尘世间待上十二年,方可寻到突破之机,如今是第三年。
身后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师禾不动声色地问:“太子怎么还不入睡?”
“我睡不着。”慕钰不喜欢在太傅面前尊称自己,于是都以我自称,师禾纠正过几次后便作罢了。
“那便让人点根安神香。”
慕钰现在并不想睡觉,眼神中布满着孺慕之情,他只想再和太傅多待一会儿:“太傅为何也未入眠?”
“……”师禾转身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学生,半晌道,“我无需入睡。”
他说的是实话,修行至今已有百年,睡眠对他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之事。
慕钰却不相信:“太傅一定是被美景迷了眼,舍不得回房罢了。”
“何来美景?”
“……”慕钰半晌道,“太傅,您不觉得,今晚的夜色很美吗?”】
工作时候的傅生很认真,这场戏不出意外地ng了,他蹙着眉头对于幕道:“这个时候的你还没经历过朝堂阴暗的一面,年仅十七的你依然保留着少年的天真,刚才的神态还不够自然。”
于幕今年和傅生一般年纪,都是快要三十的人了,戏中的他保留着年少天真,可戏外的他经历过的人情冷暖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