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军营的作息,次日赵蕴醒的很早,他正处于变声期,嗓音如鸭子般粗嘎,所以很不喜开口说话,也不唤丫鬟,自顾换了一件黑白相间的常服,看着十分潇逸。
提了一把镶着玉石的宝剑走出屋外,与昨日的狂风暴雨不同,今日已是风和日丽。
大哥赵斐正在树下练剑。
侯府规矩甚严,男儿自七岁便迁至外院,赵蕴与大哥赵斐比邻而居,赵斐身为嫡长,每日功课更是艰苦。
赵蕴:“大哥。”
赵斐收了剑:“昨夜雨大,我便未出门迎你。”
赵蕴忙道:“不妨事。”
赵斐盯着他的面孔打量了几眼,咦了一声:“可是躲懒了?面皮子还这么白嫩?”
赵蕴伸手摸了摸稚气未脱的脸,其实他经常跟着队伍站在太阳下操练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没晒黑,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
赵斐重新拔出剑:“待我试试你的身手。”
两兄弟比剑了半个时辰,赵蕴邀大哥一道用早食,赵斐挥手拒绝了,匆匆回了书房。
赵蕴回屋,已是一室暖意,桌上摆着白粥,包子,小菜,冷盘,一直在他屋里伺候的两个奶嬷嬷和两个大丫鬟正笑盈盈曲膝:“叁公子。”
赵蕴颌首,刚落了座,大丫鬟知锦领了个十五六左右的丫鬟进来。
“公子,这是顶替奴婢的知梅。”
知锦,知月十年前被指了来,如今皆已经二十五六,侯夫人前一阵子亲自替她们指了婚事,知月留府,知锦出府。
知梅丫鬟跪地磕了个头,抬起了一张消瘦偏黄的脸庞,让赵蕴瞧着眼熟,眼前蓦地浮现昨夜灵堂里一张怯生生的黑黄小脸。
赵蕴一下子没了胃口,奶嬷嬷将他的碗堆成了小山,一个劲的:“公子,再用一些,您一直身处军营,老奴的手艺都要荒废了。”
他看了看和蔼谦卑的奶嬷嬷,心中更是愁闷,饭毕到正院请安时,赵奕凡指了指案上的一个金丝手炉:“临行前,再去林府一趟,以自己的名义,将此礼物赠予林熹,再言语宽慰她丧母之痛。”
赵蕴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