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灵心谷长老相视苦笑:“但愿如此……”
城里其他修炼者同样怀着侥幸之心,任由涯阵宗的弟子强行接管城主府内的护城大阵,将整座东陵城封禁起来。
他们都知道六承真君要杀人出气,不过只要不杀到他们头上,其他人死了就死了,何必多管闲事,去得罪六承真君呢?
结果他们都高估了六承真君的品性和理智,根本没想到,一个在上界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地级灵师,可以专横跋扈、蛮不讲理到什么程度。
“杀!一个不留!全部杀干净!今日老夫就要血洗东陵城!你们要怪,就怪鸳鸯宫的恶贼吧!哈哈哈哈!”城主府的高塔上,传来六承真君阴鸷怨毒的狂笑声。
笑声中,整座东陵城弥漫起阵阵血光,惊呼惨叫之声、房舍倒塌的轰然之声此起彼伏。
从城墙边缘开始,无数劲风凝结而成的风刃纵横飞舞,收割着周遭所有生灵的性命。
许多人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就被风刃无情地切割成一地碎肉残肢,又或被倒塌的房舍砖瓦击中、掩埋,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被杀的人之中也有一些修炼者,他们并非不想反抗,然而被六承真君事先修改过的护城大阵,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杀阵,在这样庞大严密的杀阵之中,后天境武者根本全无顽抗的余地。
只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城墙之内数十丈范围便化成一片死地,一栋栋房舍抵挡不住风刃的冲击,纷纷倒塌,无数百姓的尸首被覆盖在瓦砾之下,鲜血从断瓦残垣中泊泊流出,整座城池仿佛都被浓烈的血腥味笼罩。
那些住在城池中部的修炼者们这才悚然而惊,发觉六承真君竟然真的要屠城!连他们都在屠杀的范围之内!
秘地的长老以及隐身城中的一些颇有背景的修炼者坐不住了,一个个现身而出鼓噪起来。
“真君,鸳鸯宫与我们这十七大秘地的门人弟子,同样积怨极深,我们与真君立场一致,真君若要报仇,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是啊是啊!我们与鸳鸯宫结怨已久,先前也一心要与真君联手对付他们的,请真君网开一面,莫要株连无辜,令亲者痛仇者快!”
“真君,我们与鸳鸯宫素无来往……”
这些修炼者平日架子端得老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傲姿态,此刻感觉到城内法阵无可抵挡的凶厉杀气,死亡的威胁逼到眼前,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讲道理的讲道理,求饶的求饶,都想六承真君放他们一马。
六承真君听而不闻,只是冷笑着对操控护城大阵的涯阵宗弟子道:“杀!一个不留!”
无数风刃形成可怕的风暴,夹带着血雾,以不算快但毫不停顿的速度,向着城中心包围过来。
数不清的鲜活生命,在这风暴之中消逝。
这个时候,坊市里的盛财坊分号忽然传出一声大喝:“六承真君,鸿堂的人一直与鸳鸯宫勾勾搭搭,这次鸳鸯宫的小贼必定是得了鸿堂之助,才敢如此嚣张,请真君明察!”
盛财坊是律斗界苏家替涯阵宗经营的产业,他们原以为六承真君不会动他们,但眼看着情势不妙,六承真君似乎连他们都不打算放过,苏家人顿时慌了。
其中一个苏家人想起石英城分号发生的事,鸿堂与鸳鸯宫的关系似乎不错,便想把竞争对手鸿堂推出来当出气筒。
好些修炼者也不管盛财坊的人说得是真是假,他们也想找一头替罪羔羊,消了六承真君的火气,好让自己逃过一劫,于是都大声附和起来,争先恐后地列举一些或真或假的鸿堂与鸳鸯宫勾结的证据。
鸿堂里上至董大掌柜,下至打杂的小伙计,听到外间震耳欲聋的起哄谩骂之声,不禁脸色惨然。
六承真君听着城里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冷冷看了一眼鸿堂的方向,却并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般愤而出手。
席扬才一直默默关注着外间的情形,此刻终于摇头道:“看来他不止要泄愤,更是打定主意要灭口了。”
六承真君在东陵城丢了这么大的脸,他不想让任何外人知道,所以干脆将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全部杀光。
两个灵心谷的长老脸色苍白:“不、不至于吧……”
席扬才苦笑道:“你们以为地级灵师,是这么好得罪的吗?”
一般地级强者降临下界,尚且视所有下界生灵如蝼蚁,稍有冒犯便动手杀人灭族,何况地级灵师?
一个厉害的地级灵师,就算实力远比不上天级武者,心气之高也差不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