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奈哲尔的故事也就得聊聊克劳斯的,扁桃仁不是每个月说次‘我爱你’的类型
吗?”瑞恩笑着问。
“不是个概念。”克劳斯说,他时间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理由去辩驳这句话,“总
之不样。我们不如先点单吧。”
这个时候,深蓝的拥有者——睡熟中的奥斯汀,从乱糟糟的员工休息室的沙发里睁开眼
睛。
深蓝的店长格瑞海姆从门外走进来,他把杯水放在桌子上,俯视了十秒钟头发和胡子
都乱糟糟的奥斯汀,端正地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如果你准备这么进厨房,我的回答是不可能。”格瑞海姆说。
“我昨天只是在考虑炸鸡温度的问题。”
“剃须,洗脸,洗澡,换衣服,消毒,如果你希望进厨房,那就照我说的做,boss。即
使你是所有者,并不代表你可以打破规则。”深蓝的店长面无表情地说。
“好吧。”奥斯汀叹了口气,“我今天不进厨房。”
这位四家餐厅的拥有者从毛毯里艰难地钻出来。
这条毛毯是个月前他从格瑞海姆那儿“借”来的,为此格瑞海姆黑脸了至少四天。
深蓝的店长格瑞海姆盯着他心爱的、去中东旅游时特意购买的毯子,微微皱了皱眉头,
起来,走出房间。
出门前,他回过头,看着奥斯汀,又次强调:“如果我看见你不剃须、洗脸、消毒就
进厨房,我会给你颁发深蓝的禁入令至少周,boss。”
奥斯汀呻吟了声,爬起来,他洗脸、刷牙、剃须,接着准备去餐厅里四处转转。他很
喜欢看见客人吃他设计的菜,他开餐厅的目的就在于设计各种各样的菜肴,并且让人们
品尝它。
奥斯汀从休息室出来,绕过暗走廊,走到接近门口处。他在那儿,理了理自己的领结
,确保自己看上去是个普通的服务生。接着,他向里面走去。
前半圈简单的巡视后,他发现柴火拐角处的座位上坐着克劳斯——他其实是个常客。
当他巡视后半圈时,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刚转弯走过柴火堆,他就发现那张桌子上
坐着他的学长布莱恩。
为什么他们没有坐在起吃饭?奥斯汀想。
唯的结论是他们各自订餐,并未看见彼此。
好心的奥斯汀走到布莱恩的身边,他微微倾下身体,对正在喝龙虾汤的布莱恩说:“对
你的中餐还满意吗?先生。”
布莱恩认出了他的声音,他边回答边转过脸微笑:“就像满意你设计的所有菜肴那
么满意,奥斯汀。”
布莱恩转而面向皱纹纸的其他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学弟奥斯汀,深蓝的老板和菜单
的设计者。”
“你好,奥斯汀。非常棒的菜肴。”所有人都与奥斯汀打起了招呼。
“你注意到克劳斯就坐在拐弯那边的桌子吗?”奥斯汀问布莱恩。
“克劳斯?”布莱恩吃惊地反问,“哦不,不,当然不,我不知道他今天中午也来这儿
吃饭。”
“看起来他是来参加和你样的朋友聚会。”奥斯汀说,“好了,希望你们享受午餐,
先生们。我得先告辞了,我需要消毒然后进厨房去。我离不开厨房。”他说着,欠身离
开,
“驾驶员先生也在这儿吃饭?”安迪问,他还习惯用那个愚蠢的化名称呼克劳斯。
“这真是个奇妙的巧合,我们刚刚还讨论他来着。”弗雷说。
“你要去打个招呼吗?”马克问。
“当然,我觉得需要。介于……我们现在使用同个枕头。”布莱恩点了点头,起来
,离开座位。
这时,马克的手机响了,他也起来:“抱歉,伙计们,我得接这个电话,来自电视台
。”
两人同往外走去。
他们穿过装饰性的柴火堆,走到外面的张桌子前。
马克朝布莱恩点点头,继续向边缘走去,他走进墙角,去接他的工作电话。
布莱恩在那张桌子面前停下。
他的邻居兼房客克劳斯正背对着他。
此时,会开飞机的男人不知道目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之后有什么等着他,他只是
边思考布莱恩最爱的薯片,边喝了口橙红色的龙虾汤,接着,他撕下餐前面包,将
它沾上浓郁的汤汁塞进嘴里。
坐在克劳斯对面的瑞恩看见了布莱恩,朝布莱恩微笑起来。
布莱恩礼貌地冲瑞恩微笑。
瑞恩冲克劳斯使使眼色,然后指指他的背后。
“我看到你的邻居来找你。”瑞恩说。
“什么,瑞恩?我以为我们还在讨论薯片。”克劳斯纳闷地说,“我以为因为有些问题
我们讨论不出来所以我们就放弃它。为什么突然说到扁桃仁先生呢?还是你们希望我说
说他喜欢的薯片口味?实际上,他喜欢黄瓜味,但我觉得那太清淡了,为什么在吃垃圾
食品时还要保持素食主义者的兴趣呢?”
瑞恩的笑容变得加灿烂:“我想你会希望回头看看,在雨果、盖布瑞这些年轻人说出
奇怪的句子之前。”
“好吧,听你的,”克劳斯缓缓地转过脑袋,“但我不知道那儿有什么好看……”他突
然停在那儿。
“噢……我的老天爷……”克劳斯发出了声低沉地惊呼,他赶忙从桌子上起来,“h
i,布莱恩。”
布莱恩冲克劳斯笑了笑:“hi,克劳斯,没想到你今天也来了这儿。”他并没有完全听
到克劳斯刚刚的那句话,他只听到了几个词:黄瓜、薯片,以及扁桃仁。
扁桃仁?他喜欢死扁桃仁了。
“我和朋友正好约在这里吃饭……”克劳斯说,“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
“我也正巧和朋友约在这里吃饭。”布莱恩说。
长餐桌上,雨果、盖布瑞、阿尔贝托、瑞恩都看着布莱恩,他们当然知道他就是扁桃仁
先生。
唯没有搞清状况的是奈哲尔,就和他第次来到回形针俱乐部时认不出克劳斯样,
他也不认识什么叫做布莱恩的美国首富。为什么他需要认识美国首富们呢?难道他们比x
战警还要重要吗?
“我觉得他有点儿眼熟。”奈哲尔对坐在他身边的雨果说,“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
”
“你会在很地方见过他,他是布莱恩——克劳斯的邻居扁桃仁先生。”
奈哲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发出了声低低的感慨:“他就是那个家门口被强制放上
安全套自动售货机的倒霉蛋?”
“你说的没错。”雨果说,“就是那样。”
就在这时,马克打完了电话。他从墙角边走出来,经过回形针俱乐部的桌子。
大个子摄像师走过来,和布莱恩打了个招呼。
“祝你们用餐愉快。”马克说,他准备离开。
他的话刚落音,直坐在那儿头也没回的威廉突然惊醒,这个年轻的文学青年像见了鬼
样猛得回过头。
他睁大他蓝色眼睛,看看布莱恩,然后锁定他的兄长。
两秒钟的停顿后,年轻人发出了近乎惨叫的质问:
“马克!你为什么会认识布莱恩?!”
布莱恩打量了下威廉,像发现新大陆样反问马克:“这就是你的弟弟?”
威廉从椅子上了起来:“为什么第次见到我的人也立马知道我是你的弟弟?我们长
得点儿也不像!我们甚至不是家人。”
威廉睁大他的眼睛,感觉尴尬到了极点。这个桌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怎么评价他的哥
哥的,而现在他的哥哥就在他的面前。
他希望立马出现三十只狐狸发言枕把他团团包围。
与这个尴尬的文学青年不同的是,他那个笨蛋兄长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用他的
蓝眼睛凝视威廉。
他有双蓝如浅海的眼睛,下巴那儿因为昨天被摄像机磕到而留下了道伤痕,他蓄着
薄薄的胡子……
总而言之,他从头顶翘起来的那根金发到小脚趾都符合威廉的审美。
“承认吧,你们就是兄弟,你这个笨蛋。”盖布瑞说,“你刚生下就被收养了。”
“你的哥哥看起来很聪明。”雨果说,“和你说得完全不样。你把他说得像个弱智。
现在我怀疑是你自己任性得像十岁。”
“你能相信个要小狐狸发言枕才肯说话的男人吗?我可不会。”盖布瑞问。
“闭嘴!”威廉尖叫道。
皱纹纸的餐桌上,每个人都听到了那句“闭嘴”的尖叫。
“马克和布莱恩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凯斯问,“听起来情况不是特别好。”
“我得去看看。”弗雷说,“以免麻烦找上他们。”
“我和你起过去。”杰夫说。
两个热心肠的男人从座位上起来,穿过转弯处的柴火堆,走到另外边的长桌前。
他们同时停下了脚步。
弗雷感到世界不太对劲,他发现那儿正在布莱恩、克劳斯、马克,还有个年轻的、
高大的男人。而坐在那儿的人当中,有个是奈哲尔。
“奈哲尔?”弗雷吃惊地问。
奈哲尔的视线定格在弗雷的脸上。
沉默了三秒钟后,这个想象力过于丰富的男人露出了种被沃贡人俘虏并且要听他们念
诗的表情。
“弗雷?”他尖叫起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奈哲尔的旁边,盖布瑞的脸色没有比前者好看到哪里去。
“盖布瑞?”杰夫纳闷地问他的弟弟。
“我觉得威廉不是今天唯倒霉的那个人。”盖布瑞皱着眉头,“我不应该来吃这顿饭
,我应该去遛狗。”
机智的克劳斯是第个反应过来的人,他看看弗雷,问奈哲尔:“他是小甜饼?”
奈哲尔尴尬地点了点头。
克劳斯转向盖布瑞:“那是你哥哥?”
“从法律上说是的。”盖布瑞回答。
大约是所有人都去不复返的原因,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凯斯、安迪、艾伦也从转角
处走了过来。
事情变得加奇妙了,这十四个男人终于集齐,他们就像套卡牌,两幅同花顺。
十四个人在那儿,把每个人都看了遍。
很快,他们都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很人的特征真的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了(比
如某个喜欢狐狸发言枕的家伙)。
“我要对人生绝望了。”威廉绝望了,他又次做到了座位上,试图用叉子把面包淹死
在汤里。
“应该绝望的难道不是我?”克劳斯嘀咕道。
气氛实在过于尴尬,因为看起来每个人都知道你的糗事。在这种尴尬到不能再尴尬的气
氛中,十四张卡牌为了缓解这种突如其来的尴尬,开始了三三两两的聊天,并且大部分
都选择避开自己的另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