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想问什么。”
女孩儿站起来,双目清亮,姣好的面容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氧着声音,毫不胆怯:“段教授你好,我叫乔亦悦。”
段逾白轻轻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段教授,我经常会强迫自己晚上不睡觉,通宵干一些事情,我惧怕黑暗,即使睡觉也不能关灯,只能亮灯,段教授,这种恐惧心理我应该怎么治疗呢?”
乔亦悦一点儿也不觉得说出自己的病症会很丢人,她说得很仔细,眼神中好似透露出一种渴望,渴望段逾白给她说出治疗的方法。
段逾白抬手推了推微微滑落下来的镜框,平缓冷静的声音从口中传出:“乔同学,你会产生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你在黑暗中受到过强烈的刺激,从而引发你畏惧黑暗,期望光明。”
段逾白顿了顿,继续道:“或许大家知道森田疗法吗?以顺其自然为治疗方法,让患者认识正确接受自己的消极体验、具体症状后,将自身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该做的事情上,达到对恐惧本身的认知改变,掌握对应的治疗方法。”
“乔同学,你想想你为什么会惧怕黑暗,你是否可以去面对它,达到对恐惧本身的认知改变。”
段逾白的声音透过话筒放大,传播在阶梯教室里。
乔亦悦:“谢谢段教授,我明白了。”
段逾白宣布下课,他拿起讲台上的教案离开阶梯教室,拐弯,正当他准备下楼梯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段教授。”
段逾白止步,他回头,乔亦悦站在他身后,微微喘着气。
“乔同学,还有什么问题吗?”他微笑着,声音也温和,却透着距离感。
乔亦悦抱着课本,抬头看着段逾白,她缓缓开口道:“段教授,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你有女朋友吗?”
段逾白镜片后的那双眼睛依旧平静如水,他道:“我没有女朋友。”
乔亦悦的表情瞬间就变得鲜亮了起来,她红唇微张,即将要说出来什么。
“因为我已经结婚了。”段逾白接着道,“乔同学还有问题吗?”
乔亦悦摇摇头,镇定地回答:“没有了。”
晏温下午六点下班,给段逾白发消息想让他来接自己,段逾白回复的很快。
六点闹钟一响起,晏温就拎着包包踏出工作室,半路遇见陈潇。
“走这么早?”
“对啊,我老……”晏温突然想起来她对陈潇说自己和老公正闹着别扭,“老爸来接我,在大厅等着呢。”
“原来在大厅坐着的是你爸爸啊,真年轻。”陈潇啧啧了两声,“完全看不出来。”
晏温呵呵笑了两声,连忙跑走。
下了电梯,就看见段逾白坐在靠窗的小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她快步走过去,脆生生地叫他:“逾白。”
段逾白闻声起身,窗外的阳光恰巧照在他的袖口的袖扣上,折射出细微的光芒。他眼里映进晏温言笑晏晏的面孔。
女孩儿穿着中规中矩的女士白衬衫和黑色阔腿裤,单肩背着小包包,干练极了。
“要先去吃饭吗?”段逾白问。
晏温点点头:“好呀好呀,我想买些食材回家自己做。”晏温乖巧的模样很想让人揉一把她的头发。
“好。”
晏温在段逾白的眼里一直是个又乖又可爱的妹妹,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晏温是她过三岁生日的时候。
沈莘娆领着段迟曜和他去晏家给晏温过生日。
小姑娘白嫩嫩的,穿着粉色的公主裙,扎着漂亮的小辫子,手里还拿着许常如送给她的魔法棒。她咧着嘴巴笑着,眼睛弯弯的,睫毛长长的,扑闪扑闪的,跟小扇子似的。
小姑娘还伸手拽着他的衣角,天真懵懂地问他:“逾白哥哥,你怎么不开心呀?”
七岁的段逾白:……
他冷淡地回道:“没有不开心。”
小晏温眼眶里好像氤氲了些水光:“可是你都不笑一笑。”
小段逾白被迫营业,咧开了嘴巴,眼尾微微向下耷拉着,一点也不像高兴的样子。
段逾白那时就想,这个小妹妹真可怕,动不动眼睛就会冒泪花。
段逾白很会做菜,他戴上黑色的围裙,挽起衬衫袖口,晏温看见他右手腕那颗小小的朱砂痣。晏温一开始很稀奇,经常会盯着他的手腕看。
段逾白利落地炒好三个菜,然后晏温帮他从电饭煲里盛了米饭,端到餐桌上。
“好香呀。”晏温发自肺腑地道。
她觉得段逾白很贤良淑德,会做菜会做甜品,晏温最无法抗拒他做的甜品,而且他不抽烟不喝酒,简直就是一个清心寡欲的老和尚。
段逾白解开围裙,坐在晏温对面。他垂着眼睫,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
晏温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
难道这就是和尚系老公?
饭后,晏温主动去洗了碗,然后回到卧室收拾行李箱。
她以为自己没什么要拿的,结果光自己工作要用的东西就装了两个大行李箱,更别提自己的化妆品和衣服什么的了。
晏温看了看行李箱,又看了看段逾白,哈哈一笑。
“我只把工作要拿的东西带回家就好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