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穆裳和青翎一同去寻找被魔教掳走的江寻道。四人兵分两路,并决定两日之后还在此处回合,届时无论穆裳有没有找到江寻道,她们都需回门派向掌门和长老们通禀旻州之事。
青翎从见到江寻道第一眼起便不喜欢她,她就是讨厌和穆裳亲近的人,越是亲近的人她就越是讨厌,她甚至想过若是江寻道落单了,她便能找个机会彻底除去江寻道。
反正对她来说,江寻道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重要,但她若是在穆裳心中占据了位置,那就是该死的人,至于杀不杀她就看穆裳有多在意了。青翎跟在穆裳身后,手里把玩着一片青翠的竹叶,她抬眼看着穆裳身旁缭
绕飞舞的纸鸢,轻笑一声快步跟了上去。穆裳捏着手决,她周身那些飞舞的小纸鹤散发着金光扇动翅膀,而后在一声口诀下越飞越远。
见她面色冷凝难掩担忧,青翎唇角一挑,神态颇有些轻佻:师姐就那么在意她吗?我却是不知那小道姑有什么好的,看上去并不聪明,反倒是有些愚钝,相貌倒是乖巧可也算不上貌美,师姐到底是瞧上了她什么。
穆裳眉头一皱,侧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悦却并未回答,青翎语气分明是在挑衅。
青翎笑了笑,握紧手中的竹叶:从师姐参加论道大会下山到上次回去,不过短短三个月。去时心无旁骛一片清明,等回来却愁丝万缕。我与师姐相识十几年,何曾见到师姐这般担忧旁人。
你想说什么。穆裳顿住了脚步,她就不该同意让青翎随她一同前来,这个所谓的师妹有时对她太过热情,有时又满腹心机,她根本就猜不中青翎到底想做什么。
青翎耸肩,若无其事道:我只是想提醒师姐,那人可配不上你。
穆裳面色冷凝的看着她,愠怒道: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什么。
师姐难道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吗?青翎反问她,漆黑明亮的眸子像是一眼看穿了穆裳的心事一般。.
穆裳转身加快了步子,只是淡淡的丢下了一句话:或许我根本就不该答应师父带你下山。
穆裳的话让青翎怔了怔,她面上笑意收敛,看着穆裳的背影满是复杂。
一人往前走了许久,却不见青翎跟来,穆裳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青翎站在原地垂着头一动不动,似乎呆住了一般。
稍稍犹豫后,穆裳还是心软了,她回身走到了青翎身旁,轻叹一口气,毕竟青翎也是个可怜人,自出生起便身患怪病,只能待在阴冷寂静的石室里,忍受着长年的孤苦寂寞。
身为青翎的师姐,她厌恶过青翎当初暗算同门的举动,可说到底青翎那时也不过是想要帮她,虽用的方法不正当,那时她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穆裳放柔声线道:若你气恼也是应当,我向你赔礼道歉。
青翎低着头许久未说话,穆裳只道她是伤了心,便接着道:身为你的师姐,我本该悉心教导你。这些年的冷落,是我的不对,你若有心向善,我们便放下那些旧事,如何?
师姐。青翎闷闷的唤了一声,穆裳应了一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青翎缓缓抬起头,白皙清丽的面容上满是落寂,整个人仿佛瞬间蔫了下去,哪有半分刚刚神气又讨厌的样子,她小心翼翼的看着穆裳,清澈的眸子满是委屈:当年的事,青翎早便知错了,之所以出言顶撞师姐说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话,不过是怕师姐厌恶我看低我。我从未想过,那件事师姐竟一直耿耿于怀。
青翎的示弱和装可怜明显奏效了,穆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看出她的伪装可青翎的神情仿佛真诚悔过,她轻叹一声,面容柔和道:当年的事不过是成陈年往事,既然掌门和师父已经罚过你了,我自然不会再因此责备你,可你性子也该改一改。
青翎眼睛一亮,她连连点头,而后伸手亲昵的抓住了穆裳的手臂,乖巧一笑狭长的眸子弯了起来,唇边的两个酒窝极为可爱:师姐,往后我定会乖乖听师姐的话。也不会再使那些诡计伤人,只望师姐能相信青翎。
穆裳点点头,下意识的抽出了被青翎抓住的手,青翎的话她虽将信将疑,可还是肃然道:你若真心,我自然信你。
亮晶晶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穆裳,青翎用力的点点头,而后看着穆裳的眼睛,笑着问道:我若乖巧听话,那师姐待我可能像待那江姑娘一般。
穆裳愣了愣,她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有些敷衍道:嗯。
她的敷衍青翎看在眼中,可却并未在意,她微微眯了眯眼,唇角笑意抑制不住的上扬。
以前她还从未发现,她这个孤傲看似温柔其实冷情的师姐竟是吃这一套,也难怪她会喜欢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江寻道。
师姐,那我们快去找江姑娘吧。师姐你也莫要担心,她吉人天相定是会安然无恙的。
在洞穴中躺了两日的江寻道想了无数办法都不能脱身,最后所幸放弃了逃跑,就这么乖乖的躺在地上,偶尔和黑池等小妖兽说上几句话。
自从那日黑池它们偷袭不成反倒被一同捆了丢在地上后,柳媚娘就再也没来看她了,她满腹的疑问自然也没有答案,只能在绞尽脑汁不停的猜测着当初她们离开,兰莘被老道士杀死后,柳媚娘到底经历了什么,而她口中的师父又究竟是不是曲觞。
她似乎直到曲觞是在密谋什么计划,可她却并不知道曲觞到底要做什么。
那个神秘的女人,她神通广大的取代了蓬莱岛的岛主,伪装多年却并未被人发现身份,又似乎并未伤害去蓬莱岛参加论道大会的人,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正当江寻道绞尽脑汁的想着这些时,她身旁的小猴子却突然虚弱的低吟了一声,江寻道连忙转头将头蹭到了小猴子身旁。
她这才发现小猴子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它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只剩下胸口在微弱起伏,嘴里不时发出一声微弱的吱吱声。
一旁的黑池掀开眼皮身子一蜷,将自己团成一团滚到小猴子身旁,看了两眼后,对江寻道说:它的伤愈发严重了。
自从上次小猴子偷了柳媚娘的剑两只爪子被冻成冰块后,它的爪子就受了伤,原本并不严重,可被被缚灵索捆了好几日,它本就灵力微薄没有灵力治愈,伤口就越来越严重了,不过前一会它还能吱吱乱叫,现在却似乎没有力气再动一下。
江寻道有些着急,她不能眼看着小猴子出事,可现在她和黑池都被捆的结结实实压根就无法为小猴子治伤。
情急之下,江寻道挣扎着爬了起来,对着洞口大喊柳媚娘的名字。同以往一样,没有半点回复,也不知柳媚娘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也不愿再过来。
江寻道没有停下,一声比一声大,不停的喊着柳媚娘。她的声音在交错的洞穴中回响着,回声不停的穿梭。
被困在密室中的蓝以攸睁开了眼,她仍是本体模样被牢牢的绑住,她腹部的伤口愈合的很快,被撕裂开的旧伤几乎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可这般快速的自愈能力,却只能给她带来痛苦。
眼看着淌血的伤口不再滴血,趴在她背上一直浑身漆黑巴掌大的虫子就缓缓爬了出来,张开它锋利的钳子,毫不留情的再次撕开它的伤口。鲜血不停的涌出,滴落在她身下的玉盆中。
与前几日相比,玉盆中发芽的兰花又长大了不少,已经舒展开了两片叶子,不停的汲取着蓝以攸鲜血,慢慢的生长。
蓝以攸听到了江寻道的声音,她侧头向着门口看去,前两日从柳媚娘口中她知道江寻道也一同被她绑来了,与她一样被关在洞穴中的某个地方。
虽然柳媚娘想利用她让兰莘活过来,但好在她还心存一丝善念,记得江寻道和兰以攸曾经对她有恩,并不会伤她们性命。
不过这就够了,蓝以攸闭上了眼,她想起那日在旻州城内看到曲觞的那一幕。
那日她本是要去紫衣楼寻找姐姐,可等她到紫衣楼时,那已经是座空楼了,紫衣察觉到了危险带着小尾巴和楼中的狐妖离开了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