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盛安然只觉得耳朵都被震疼了,她皱着眉头退了两步捂着耳朵,欲言又止道:师尊,为了这道没用的元神,就这么放了那两人?
曲觞摇了摇头把葫芦挂回腰间,而后看着盛安然吩咐道:不必再管她们,你立即去召集弟子,传我口令,过两日一同攻上青云宫。想必给再给他们两日时间,该到的人就都到了。
盛安然神情一振:徒儿领命。
另一头,江寻道和蓝以攸一路御剑飞行,直到到了玄水河附近这才停了下来。
身后并无追兵,看来曲觞还算说话算数,放过了她们。
她们二人先去找了玄睦,此时已是不见穆裳和青翎的踪迹。她们从玄睦口中得知,她们走后没多久,青翎就带着睦穆裳离开了,想必是回了青云宫。
而后,江寻道和蓝以攸也拜别了玄睦,马不停蹄的再次赶回了枫华谷。
此时枫华谷已是大门紧闭,开启了护山大阵。蓝以攸询问了一位守阵的师妹,这才知晓三位长老对着新任掌门殷礼,应了青云宫的召集令,上青云宫兴师问罪了。
如今谷内唯剩下一位长老,和一些外门弟子。蓝以攸和江寻道并未久留,只是将柳致远的头颅和七星剑交给了那位师妹,吩咐她带给长老后,便匆匆离开了。
自从那此正魔大战后,突然现世肆虐人间的妖孽又突然销声匿迹了,百姓无不传唱,这是以青云宫为首的正道门派大伤魔教之后,这才力挽狂澜还了人间太平。
可江寻道和蓝以攸都知道,曲觞将那些放出的妖魔又都唤了回去,是在准备攻打青云宫。
哪有什么天下太平,不过又是一场生灵涂炭前的片刻安宁罢了。
江寻道看着一旁的蓝以攸,有些犹豫的问道:攸儿,青云宫的事,我们可还要管?
蓝以攸偏头看着她,清冷的眸子隐隐闪现着一丝复杂神色:白泷被曲觞带走了,或许现在是一个摆脱她的好时机。
江寻道笑了笑:你该不会是,又想让我回狐狸谷躲着吧。
蓝以攸展露笑颜,面上竟是一片释然,她抬手抚上江寻道的面庞,柔声道:寻道,我虽已与枫华谷再无瓜葛,可终究承师父恩情多年,不能眼睁睁看着长老和师姐葬身青云。你暂且回去,只要此事一了,我便回你身边,从此再不过问凡尘俗世。
江寻道一动不动的站着,她看着蓝以攸,良久之后这才轻声问道:若是败了,你也从此不再管?
嗯。蓝以攸点了点头:无论胜负,我都不再过问。
江寻道竟一反常态的点了点头:那好,我便在狐狸谷等你。
只要你在,我便一定记得回去。蓝以攸倾身靠在她怀中,双手环住江寻道纤细的腰肢,神情间少见的露出了一丝依恋。
这人间啊,就算是待了十几年也还是容不下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待下去。自冷秋水死后,她就好似心灰意冷了,只要了结了冷秋水的恩情,她便从此不再入这凡尘,与江寻道待在狐狸谷那一片清净世外。
江寻道的手轻轻一颤,回抱住蓝以攸,她垂下眸子,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轻声道了句:万事小心。
两人一夜温存,蓝以攸一大早便只身离去了,余下江寻道一人看着她背影消失后,默默的垂下头看着白皙的手掌之上那慢慢冒出来的龙鳞。
短短一段时日,她已经能自由的控制龙鳞。
看着蓝以攸消失的背影,江寻道呆呆的站了许久,而后转身离去。只是这去的方向却不是往狐狸谷去的,反倒像是回了云清山。
第199章
江寻道独身一人, 一路向南很快便到了云清山。正当秋日天高气爽,山中一片宁静, 松树地上不时窜过几只寻着储粮的松鼠。
脚下踩过的枯枝惊动了路旁一只往嘴里塞松果的灰皮小松鼠, 江寻道顿住了脚步,看向那只静止不动看着自己的小松鼠:小梨
江寻道轻唤一声,那小松鼠犹豫了一会,然后跑到江寻道脚边嗅了嗅。见它认出了自己,江寻道蹲下身摊开掌心, 递给了它一把花生。
小梨扒拉着爪子忙不迭的从江寻道手中捞过花生不停的塞进嘴里,把腮帮子塞的塞不下了这才停下了,双眼却还盯着江寻道掌心剩下的两粒花生。
别那么贪心。江寻道抬手想摸摸它的脑袋,可小梨往一旁躲开了两步,一根毛也没给她碰着。然后看了看江寻道一眼,得了便宜就一溜烟的爬上了一旁的松树上。
以前黏着江寻道还偷摸着跟着下山,可现在却摸也不给江寻道摸一下。
江寻道站起身取下了挂在腰间的百宝囊,往外一倒,只见突然之间地上多了一大堆果核, 转眼就堆成一座山似的。鼓着肚子睡的正熟的黑池和几只小妖兽,四脚朝天的被倒了出来。
黑池被老龟砸醒了赶紧爬起身一脸疑惑的看向江寻道。
江寻道不便再带着它们, 便准备将它们留在了此处:黑池,日后你们就留在此处可好。
话还未说完,一直在树上暗中观察的小梨便吱吱一声跳了下来,在黑池身上兴奋的窜了窜去。久别重逢,它俩倒是玩的开心, 很快便戏耍到了一起。
一眨眼便被小梨一路带领奔奔跳跳的跑去了溪水旁玩耍,就连江寻道刚刚的问话也未曾理会。江寻道见状便知晓它们这是在百宝囊呆的太久了,一出来便急着去玩,定是乐不思蜀。
也未曾在意,江寻道便独身一人沿着上山的小路走上了云清观,还未走近便看到道观中正升腾起一阵青烟。
上回江寻道和蓝以攸走后,青云宫的确派人前来请江淮山,只不过他们来时江淮山并不在此。
道观大门敞开,供奉着的香火熏染着一股熟悉的香味,江寻道踏过门槛便看到了道观中那道正盘腿坐在三清前的身影。
自上次见江淮山不过短短数月,他却好似又苍老了许多身形略显佝偻,面上沟壑从生,他紧闭双目双手拢在袖中,一柄拂尘搭在手肘间。
江寻道缓步走到了他身旁,并未打搅江淮山静坐,反倒是熟悉的点燃了三支香,插入了香炉中。就像以往一样,奉了香,然后跪坐在江淮山身旁。
青云山下,原本清净的古道煞时热闹了起来,应了青云宫英雄帖前来商讨对付魔教的修道之人络绎不绝。
山下不远处的一个驿道正支着一个破旧的凉棚,一个佝偻的老夫人正在熬着茶。天上飞来飞去的修道之人来去匆匆,压根就没人会注意到这路旁容人歇脚的小茶馆。
不过这小茶馆也并不是无人光顾,没一会路边就行来一群人,正是一群穿着道袍的散修,他们路过了茶馆就停了下来,招呼着那老太太上了几壶茶。
老太太瞥了他们几眼,只见一个头发花白杵着银头拐杖的老太太,一个脸上有疤背上背着一把足有他半个身子大的长刀的粗壮汉子,一个执着折扇笑意吟吟的白净公子,还有一个相貌普通身形纤细修长的姑娘。
说来是喝茶,但等茶上了那几人却一口也没喝,反倒是一直在观察着天空之上御剑飞过的人。
那背着长刀的汉子眯着眼看着天边不时掠过的人,开口问道:说青云宫的人连我们这些散修都请去了,就不怕有魔教的人混迹其中?
见他这般问,白净公子嗤笑一声,摇了摇折扇讽刺道:没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