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飞机,叫人来了也不出来说话,还把啸天和她分开了,那小狗子还伤着呢, 可别再被虐待了。
她在琢磨着这些事的时候, 黑暗之外也有人正在琢磨她。
“就是她。”一个充满反派气质的阴鸷声音说, “她就是水如镜所在那片灵山里妖族承认的山主。”
没有人应答他的话, 那个声音也不需要回答, 径自说了下去:“是只狐妖, 来自青丘, 纯血天狐,如今正是七尾,体内灵力浑厚,像是修炼了天狐秘术,就快要八尾了。”
这次终于有声音回应了他,这声音如召唤红蓼前来的那个一样飘渺空灵,几乎是清澈的。
“青丘前不久丢了天狐秘术。”
“是,想来就是她偷出去的。”阴鸷的声音低下来,“能将天狐秘术窃取到手,甚至还能破解封印修炼功法,可见她是有些本事的。”
有些本事的红蓼在黑暗中待久了,终于开始有点难受。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虽然她没密闭恐惧症,但老是这么黑漆漆的,总觉得黑暗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有没有?怪渗人的。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裙摆上不存在的尘,清清嗓子朗声道:“打扰了,请问这里有人吗?啊不对,这里有妖吗?不知妖王寻小妖何事,可否告知小妖了?”
红蓼喊话的时候四处观望,上下左右都不放过,摸摸这里摸摸那里,企图寻到一丝光明。
她自己看不见,就不知道这姿态怎么看怎么有点……傻里傻气,再加上她耐不住性子的浮躁问话,黑暗之外默了默,阴鸷的声音再次开口——
“有点本事,但不多。”
他迟疑道:“属下先去会会她?”
其实自妖王与道祖一战后,妖界损失惨重,妖王更是受了重伤,需很长时间疗养,本不想挑起新争端的。
但从束云壑那里传来的消息,任谁都是坐不住的。
自己还沉浸在伤痛之中,对手却已经满世界跑了,这搁谁受得了?
所以妖界必须要做点什么,证明己方也没有落后,仍具备一战之力。
恰好水如镜就近前往一处灵山闭关疗伤的消息送到王宫,座下大妖一合计,觉得利用仙盟盟主反噬云步虚,是现下最好的计策。
那处灵山的山主还是只狐妖,狐妖善媚术,由她来魅惑水如镜,夺取对方神魂,令他为妖界所用,最合适不过。
他们完全无人发现,那座灵山之中何止有水如镜?
还有沐雪沉,乃至道祖云步虚。
道祖之于天主三界的意义三岁小孩都知道,既已无碍,他肯定是在道圣宫坐镇的,怎么可能跑到那种穷乡僻壤去?这在他们来看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红蓼喊完了半晌没得到回应,有点灰心丧气,蹲到地上抱着自己,把脸埋进了双臂之中。
太难了,比做社畜的时候还难,这次从妖王宫离开,她得怎么才能摆脱控制呢?
难道真像书中说的那样去迷惑水如镜,然后被人当副本下了吗?
正思索着,手臂缝隙里忽然传来亮光,她精神一震,猛地抬起头,白光刺眼,她在黑暗里呆了太久,眼睛疼得不行,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她使劲揉着眼睛,等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才发现自己正身处牢狱之中。
这其实不难理解,被抓来强迫分配任务,当然不会是在多体面的地方,不过这牢房胜在又大又干净,若是没有挂着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恐怖刑具,那就更好了。
显而易见,这些刑具就是用来威慑她的。
其实哪里需要它们呢?妖王一个大招,红蓼直接跪下了有没有。
她望着牢狱之外,没看到半个影子,忽觉背后发麻,迅速转过身去。
然后就看见了这牢狱之中的另外一妖。
漫天绚丽的丝线捆缚着他,惨白的脸,阴艳的眉眼,披散的白发,衣裳也是白色的,与绚丽的丝线形成强烈反差。
在他脊背上,衣衫破碎的空洞里,伸出一双巨大的翅膀,翅膀流光溢彩,闪耀着缤纷的光芒,红蓼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进了ktv。
好家伙,闪耀的灯球!
她的视线太过直接,怪不礼貌的,从那妖冰冷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对方不太高兴。
还挺有压迫感。
红蓼清清嗓子,收回视线客客气气道:“不好意思啊,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妖,不是故意这么盯着你看的。”
“……”
“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妖王找你也有事儿吗?”
妖王本王:“……”
确实如下属所言。
有点脑子,但是不多。
“我叫红蓼,你呢,你叫什么?咱们同病相怜,交个朋友?”
这种地方多个朋友多条路,说不定能一起合计合计怎么逃掉妖王的血契压制,不去替他卖命。
所以红蓼交朋友交的很卖力,非常社牛。
对方也挺实诚,没像云步虚那个毒夫一样给个法身的名字让她云里雾里,人家一开口就是真名。
“白婴。”
他明明就在眼前,声音却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背后翅膀轻动,挥下淡淡的金粉。
红蓼:“真是个好名字,太适合你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