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要娶她,除非我死。你还嫌她害得你不够惨,今天是出车祸,明天是不是连骨头渣都不剩,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琳琳么,娶了她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白有凤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若不是打电话给吴嫂,她哪里会知道萧俊亦出了车祸。
此时李方涵带着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出现在门外,看见屋里剑拔弩张的,他瞧势头不好,让他们等在门外,自己进去请示,“总经理,我已经把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请来了,是现在让他们进来,还是……”
“让他们进来。”两母子异口同声道。
李方涵心头震了震,转身去请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进来,白有凤对待外人的态度客气有礼,“你好,我儿子任性,将你请到这里来,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吧?”
工作人员摇头,“哪里哪里,夫人您太客气了,请问你们哪位要登记结婚?”
“他们两个。”白有凤将叶琳推到萧俊亦身边,叶琳一脸为难,咬着唇看着萧俊亦,求助道:“俊亦,我……”
萧俊亦看也没看她一眼,指着叶雨晴说:“我要娶的是她,方涵,我让你准备的资料呢,交给他吧。”
李方涵连忙从公文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资料递给工作人员,白有凤见他执意要跟叶雨晴登记结婚,气得脸色铁青,她大步走过去,三两下撕了资料,愤怒地转回头瞪着萧俊亦,“俊亦,难道你当年对我发的誓你都忘了吗?你说……”
“妈!”萧俊亦厉声大喝,他神色慌张地瞅了一眼叶雨晴,“你不要逼我。”
“到底是谁逼谁?我这么辛苦地活下来是为什么?难道是看着你去娶了……”白有凤恨得咬牙切齿,她从吴嫂嘴里知道萧俊亦跟叶雨晴在一起了,本来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她已经逼他做了太多他不想做的事,就这一件事让他随心所欲吧。
可是前几天她看到了新闻,当时就觉得五雷轰顶,叶雨晴竟是当年她丢弃的那个孩子,兜兜转转,她还是又跑回来蛊惑俊亦的心,她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俊亦娶了仇人的女儿?
“妈!”萧俊亦再次大声打断她的话,他额头青筋暴起,神情阴沉地吓人,“你若是想失去我这个儿子,你尽管说出口。”
白有凤气得浑身颤抖,她咬着牙,伸出染了红色指甲油的食指指着萧俊亦,伤心欲绝道:“好,好,好,瞧我养了一个什么好儿子,我活得够久了,久到你都看不过去了,萧岩啊,当年你死的时候,怎么不把我也一起带走?”
白有凤没有初时的高贵,她跌坐在椅子上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叶雨晴看着这出闹剧,只觉得心灰意冷。明明她刚刚才感觉到幸福,为什么这一刻却如在地狱?
萧俊亦最怕的是母亲这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小的时候,母亲铁血手腕还能震住他,久而久之,他变得冷血,她就再也震不住,就像当年他执意回Y市开展事业,她怎么劝他都不肯听,只想离她远远的,永不相见才好。
后来她不再逼他了,倒是每见一次,都拿死去的爸爸说事,而萧俊亦偏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一哭,他就彻底没辙。
叶雨晴见他犹豫,知道他不可能为了自己顶撞他母亲,而她也不想看到他们母子俩因为她闹得不可开交,她说了一句“俊亦,我先走了”,然后转身奔出了病房。
“小九!”萧俊亦暴喝一声,却阻止不了她离去的身影,他气得直捶病床。叶琳从来没见过他这模样,她心惊胆颤,就听他突然摔东西,“滚,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李方涵怕扫到台风尾巴,连忙带着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出去,叶琳也害怕,对白有凤说了一句“伯母,我也先走了”,然后急急地步出病房。
萧俊亦发完脾气,只觉得脑袋晕得厉害,脖子疼得不得了,他一边喘气一边抽气,疼得整个脑子都要炸开来了,他目光凌厉地瞪着白有凤,“你满意了,你满意了?”
白有凤没了刚才的强势与软弱,她坐在床边,定定地瞧着他,良久才说:“俊亦,她是你仇人的女儿,你要跟谁结婚,我都不管,她不行,我不能让我们萧家子孙的身体里流着景家肮脏的血。”
萧俊亦也是定定地瞧着她,突然诡异的笑了,“你怕你后人身体里流着景家肮脏的血?可是已经流了,小九给我生了个儿子,他身体里流着景家的血液,你是不是要将他杀了,才够平息你心中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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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有凤精致白皙的脸抽动着,凌厉地瞪着萧俊亦,以为他在开玩笑,“那个野种也配是我萧家的孩子?”
萧俊亦嘴角抽了抽,目光犀利地回视白有凤,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您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小鱼儿身体里确实流着我的血。还有,不要再让我听到‘野种’这两个字。”
他的样子明明就是无所谓,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惊。白有凤一直都知道自己儿子的个性,大事会听从自己的安排,小事从来都是自己拿主意。而所谓的大事,除了世仇一事,在他眼里,就再也没有大事。
当年他不顾她的反对坚决要娶叶琳,结果叶琳在订婚宴上跑了,他怒而放话,三天之内,要叶家选一个新娘出来。他执意娶了叶家的女人,她没有说话的余地,心想这些年自己到底是亏欠了他,就让他任性一次吧。
若是她知道他娶的女人最后会是景家的后人,她拼死也会阻止。当年第一眼见到叶雨晴时,她就觉得那丫头很面熟,当时也没有深思,她本就不喜叶家人,对叶雨晴也不亲近。现在想起来,却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