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夫人跟顾子溪谈话时,何笙笙刚从药铺里买了药回家。
她把药交给玉浅后,就来到了相夫人门前,想要进去照顾她。
但是刚到门口,她就听到了屋内的谈话声。何笙笙把耳朵凑了过去,便听见相夫人在问顾子溪:“子溪啊,你当真愿意娶笙笙吗?”
何笙笙心头一紧,好端端的,她母亲怎么问起了这个?于是,她把耳朵凑得更近了些,手也抓住了木门上的隔板,屏住呼吸,想要听听顾子溪的回答。
顾子溪本是坐在屋内,面对着床上的相夫人跟她谈话的。但听到这个问题后,他就起身跪了下去。
拱手道:“对不起夫人,顾子溪不能娶她。”
屋外的何笙笙心里登时就揪住了,果然是这样的回答。
她还以为顾子溪会继续在相夫人面前演戏,告诉相夫人自己真的会娶她。
看来,是她痴心妄想了。
可笑啊!
“是,为什么呢?”屋内又传来了相夫人的问话。
何笙笙却无力地把握着木门隔板的手垂落了下去,并转过身背对着木门,不愿再偷听。
因为她知道,顾子溪不娶她的原因,无非就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不想耽搁她,不想委屈了她。
可何笙笙不这么觉得啊,她甚至还期待着,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顾子溪能跟她假戏真做,真的娶了她。
终究是她多想了。
接着,何笙笙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后,就离开了这里。
屋内,相夫人还在等着顾子溪回答。顾子溪抬头看了看相夫人那张病态苍白的脸,就不忍心再骗她。
于是,他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坦白道:“因为,我不是顾子溪,我是霍西。”
这一刻,相夫人,震惊了!
··
何笙笙一气之下,就离开家门,去了大街上晃悠。
街上人流攒动,热闹不已,可何笙笙的心却冰冰凉凉的。
顾子溪不愿娶她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何笙笙一想到这些,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儿。
从前,她喜欢霍西,霍西却说,誓不娶右相之女。
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除容貌外,其他方面都还行的顾子溪。可这个顾子溪,却还是不愿娶她。
是何笙笙自己的问题吗?还是这些优秀的人都是有眼无珠的,见了何笙笙这样的女子,竟都不为所动?
何笙笙,就真的只能嫁给霍宁那样的,贪图享乐、无勇无谋、碌碌无为的人做妾吗?
自霍西大婚后,何笙笙对霍西的心就死了一半儿。霍西去世后,何笙笙对霍西便再不敢有非分之想了。
她只能把自己对霍西的感情埋藏在心底。同时,也期待着,自己能遇见另一个顶好顶好的男儿。
谁知,顾子溪就出现了。
起初,何笙笙是只把顾子溪当朋友的。就是那种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好友。也因为戴着面具的缘故,何笙笙可以肆无忌惮地把心事都与顾子溪诉说。
后来,右相入狱,何家败落。何笙笙的心,便像浮萍一样,飘摇不定。在她最难最险的时候,是顾子溪出现,跟她一起度过了难关。
从那时起,顾子溪在何笙笙心中,便有所不同了。何笙笙第一次觉得,有一个可以依赖依靠的人,是这样的好。
顾子溪,虽然其貌不扬,但他有智慧、有谋略、有责任、有担当,不可谓不是一个大丈夫。
所以,如果实在要找一人托付终身,何笙笙是宁愿找顾子溪,也不愿找霍宁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何笙笙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却从始至终都不愿娶何笙笙。
何笙笙想,大概是顾子溪对她从来都只有恭敬吧,没有一点儿男女之间的感情。
他知道何笙笙心里最喜欢的人是霍西,便不敢妄想着何笙笙也能喜欢自己。
于是,就无论如何也不愿娶何笙笙了。
何笙笙叹了口气,又抬头望向了天空,在心里感叹道,她的姻缘树,再也不会开花了吧!
··
回到何家祖宅时,酉时已经过半。何笙笙刚进门,就听到屋内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哭声。
与此同时,玉浅也听见了何笙笙进门的动静,便立刻哭着跑了出去,来到何笙笙面前大喊道:“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啊!”
何笙笙看着玉浅那双红肿不堪的双眼,顿觉大事不妙,连忙问道:“怎么哭成这样了?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