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80节</h1>
“离她远点。”
此时,门口传来了温润的男声,慕宁赶了回来,径直走到了祁宴君的面前,不让他再靠近蓝悦。
深深看了面前的慕宁一眼,祁宴君的嘴角勾起邪肆的弧度。
他浓密的睫毛衬得一双漆黑的眸子更加深邃,他的眼神跟以往不一样,慕宁发现了这一点,眸色转暗。
“首先不得不承认你或者说你背后的兰斯家确实很有实力,我花了五年的时间都没能找到悦儿,你将她藏得很好。不过现在我要告诉你,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她留下。”
“她是我的妻子,兰斯家的少夫人,你凭什么让她留下?”
慕宁皱起了眉头,目光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蓝悦。她这样的女人很需要人保护,但他不认为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能够做好这一点,尤其是面前的祁宴君。
“就凭三天之前我终于知道了你们之间的秘密。”
“砰砰!”
病房外面的楼下,时不时传来打斗声,祁宴君的手下和兰斯家的保镖还在动手,实力相当的两方似乎很难分出胜负。
与外面的嘈杂不同,静谧的病房气氛凝重。
一向淡漠温和的慕宁竟扯着祁宴君的衣领,他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掉落到脚边的地板上,半眯的眸子闪烁着冷光。
此时此刻的慕宁神色阴鸷,与平日判若两人。
“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很多,但最感兴趣的还是你跟蓝悦之间的婚姻协议。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们结婚是一个交易,但我没想到原来这个交易对她来说是这么不公平。”
祁宴君推开慕宁的手,靠着床边站住,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蓝悦的身上。
蓝悦虽然醒着,但是戴着呼吸面罩,没办法发声。她望着房间里的两个男人,眼底溢出了忧色。
从蓝悦夫妇回国开始,祁宴君就一直在调查蓝悦这五年在国外与慕宁结婚的真相。前段时间已经有了眉目,但是因为容家出事,他不得不调回了人手,调查一度中断。
近日,他不惜花费了一个天价数字终于获得了线索,加上他有着异于常人的天才大脑,很快就猜出了真相。
“当初我误解了悦悦,让她伤心离开,我无话可说。但是你带她走却是将她推进了另外一个火坑,对你们来说,米国危机重重,我绝不会让她跟你回去。”
祁宴君态度坚决,而他说的让慕宁无话可说。
当初他跟蓝悦的婚姻确实是一个不公平的交易,他给了她自由,代价却是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这一切的起因,还要从兰斯家族的内部争斗开始。
兰斯家族是一个隐秘而辉煌的家族,就连兰斯家的人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少资本。在兰斯家最鼎盛的时期,兰斯家的上位者在全球各地都能够一呼百应。
而这个庞大而神秘的家族的传承制度却是十分残酷的,因为最后的继承人只有一个,每一代的继承人确立之后,剩下的继承者候选人连同其妻子儿女都会被家族秘密处死。
因此,兰斯家族每一代兄弟残杀都是必然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在慕宁这一代。慕宁上面有三个哥哥,三个哥哥是正妻所生,而慕宁则是父亲与情人所生。
从小,慕宁就是三个哥哥追杀的对象,慕宁的父亲出于怜悯一直派人保护慕宁母子,慕宁无心继承兰斯家,成年之后就和母亲住在海城,直到母亲因病离世,他才开始与父亲那边有接触。
“五年前,我父亲身体每况日下,兰斯家开始挑选新的继承人。作为私生子的我,成为了三个兄长首先除掉的对象,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参与到继承人位的争夺之中。”
“兰斯家的继承候选人必须已婚有子嗣,所以你就想到跟悦悦结婚?”
慕宁将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祁宴君,他说的跟祁宴君猜到的差不多。
提到五年前的事情,慕宁俊雅的面孔难掩愧疚之色。
“当初如果我放弃参与继承人的争夺,那么我就必死无疑,悦儿知道了这些之后就义无反顾的帮我。我以为我只要成为了继承人就能够保护他们,但是事情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
慕宁的三个兄长有两个同归于尽,剩下的一个也被慕宁暗杀,最终慕宁成为了兰斯家最后的继承人,这一点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可是私生子的身份,完全东方的长相,慕宁作为兰斯家的掌权者并不能让所有人信服,所以一直以来他仍然受到监控,并且时不时有排异者想要暗杀他。
“据我所知,你当时一时心软,并没有杀掉你所有兄长的家眷,这一点不仅引起了兰斯家长辈的不满,而且还给自己留下了祸根。”
祁宴君显然知道的比慕宁想象中还要多,他勾着削薄的唇,微眯着狭长的凤眸,讽刺地看向慕宁。
在他看来,慕宁只是兰斯家的傀儡,自己尚且自身难保,蓝悦跟他回去无疑会身处险境。
见慕宁垂着单薄得几乎苍白的眼皮沉默不语,祁宴君借着说下去。
“你大哥有个儿子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很有手段,他一心想要替父报仇取代你的位置,并且得到了兰斯家一些长辈的支持。”
“没错,看来你知道的不少。虽然悦儿跟我回去会有危险,但是她留在这里危险会更大。他们知道动不了我,就会将目标转向悦儿母子,他们两个留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慕宁神色平静,对祁宴君也没有任何隐瞒。
因为他知道,如果祁宴君从中阻拦,他和蓝悦想要回米国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我不认为他们留在你身边才最安全,我同样可以保护好他们,而且你觉得她现在情况能够跟你回去吗?”
蓝悦因为过度劳累加上高烧引发的肺炎情况很严重,她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现在返回米国随时都有可能造成她的病情恶化。
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将祁宴君的身影拉得很长,慕宁站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他过分清隽温润的脸庞此刻面无表情,一双眸子也很空洞。
祁宴君说得没错,悦儿现在确实不适合跟他回去,但是当初他一时心软放过的那个少年现在正在争分夺秒地在米国谋划自己的势力,他要是再不回去阻止的话,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