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队发问了,“昨晚妹夫跟你吵架了?”
“……”
有了老大带头八卦,这下所有人都没忍住,轰然闹起来,笑声几乎撑爆整间会议室,传出走廊十来米远。
一声椅脚摩擦地板的声音突兀横插,傅城站起来说:“没其他事就散会吧。”
说完推门出去了。
陈队仍是煞有介事的表情,“咱们的任务固然重要,都是为社会为人民服务嘛,但是如果,咱们因为工作因素,而影响了单位同志的家庭关系,那也是很严峻的情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都不齐,怎么为社会服务?所以钟令儿同志,我问你一句,你是否还有能力胜任接下来的抓捕任务?”
钟令儿起身立正,义正词严:“报告队长,我能。”
陈队一声“好”,大家跟着鼓掌。
王之珩笑着说:“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姐夫通情达理,一点小事根本不放在心里。”
出来以后,陈队似笑非笑地对钟令儿说:“回去跟家属好好沟通,相信他能够理解你的。”
钟令儿扬起个微笑,“我也相信他。”
个鬼。
现在清醒且冷静下来想一想,钟令儿觉得在处理这件事的方式方法上,自己也有问题,她昨晚确实没有给谭谌以一个合理的交代。
况且他作为丈夫,看到视屏里的妻子衣着火辣扭来扭曲这样那样……
他生气可以理解,没有冲她发火大概是他教养比较好。
这件事过后,两人又开始各忙各的。
钟令儿这边的案件有了进展,那晚在酒吧交换联系方式的男人主动约了她两次,一次请吃饭,一次喝咖啡。
这人很谨慎,两次他都十分有风度,处处体现出他的涵养,大概是想在女方面前营造一种绅士形象,博得女方的好感,方便下手。
钟令儿如他所愿,把逐渐沉沦的小女儿姿态表现得恰到好处。
每回行动,在车内进行监听的王之珩都会发出疑问,“令姐这种深情款款的眼神和表情都太真实了,她从哪学来的?”
他说着扭头看向一旁傅城。
傅城没搭理,往嘴里塞了一片口香糖。
王之珩只好把脖子继续往后一扭,看向后车座的同事。
那人说:“这还需要学习么?她是有老公的人了,所谓戏如人生,这些戏感都是从生活中来又从生活中去,人生处处有真情,有真情的地方就有表演。”
王之珩听完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最近失恋了?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人一拨手,“去!”
因为任务顺利,每回行动结束后,钟令儿总是心潮澎湃。
腊八那天,钟令儿终于能喘口气。
这天谭谌以也下班得早,打电话给她,说谭校长让他们回家吃个饭。
两人自从婚礼结束到现在,还没能抽出时间来回过一次谭家。
谭谌以开车去接钟令儿下班,仍是停在警所门口的马路对面,才等了一会儿就见她出来,身上的警服还没换下。
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仪表端方秀正,比平时多了一丝严而律己的气息。
不可否认,谭谌以确实喜欢看她一身警服的样子,要是再戴上一顶警帽,那就更好了。
他想,如果一个男人的色|欲和生活始终要有一个归宿的话,天公垂爱,眼前这个女人,他选得太对。
不需要整天纠缠在一起,一旦相处却又那么对脾气。
有些事说起来他也讶异,他对这段婚姻的感觉有点类似于格式塔,一看见她,他会产生一种知觉重组,一种完形趋向,仿佛已经看见了趋于良好和完善的人生结果。
也许算不上最佳形式,却具有完整性。
这就已经很好,“完形”是一种最为牢靠的关系。
钟令儿手里还拎着个购物袋,里面装着羽绒服。
过来的路上她冻得鼻子通红,上了车,以后赶紧把警服的外衣脱下,换上购物袋里的米白色短打羽绒服,把衣链一口气拉到顶。
谭谌以一只手搭着方向盘,侧着脸看她。
这段时间两人同一屋檐下,甚至几乎夜夜同床共枕,可是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往往是她睡着以后他才回来,她醒来时他已经出门。
所以那天酒吧事件之后,两人就没有再针对这件事沟通过。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又来翻旧账他觉得没什么意思,而且老婆每晚就在自己身旁,干不了出格的事。
车开出去时,谭谌以说:“怎么看你兴致不高的样子?”
钟令儿赖在座椅上,看他一眼,考虑再三,还是没说什么,她应了句:“没有。”
“有话就说。”
钟令儿拽着羽绒服胸前的拉链,“你很清楚的,你妹不太待见我。”
谭谌以说:“你在意这个?”
“我管她喜不喜欢,但是有一点我事先声明,”钟令儿语调明晰,“她之前惹过我两次,我都没跟她计较,一点小事我也不觉得委屈,更没有找人告状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