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坐着的这个人,婆婆的床边还站着一个人,个子倒是挺魁梧,皮肤黝黑,额头上深深的三条法令纹,眉眼之间根贾司文很相似,一见到我,那人亮出门前的大黄板牙,笑说:“诶哟!这不是我嫂子吗?”
这个人我总共见过一次,那次我们结婚,贾司文给我介绍过,这是他的弟弟,叫贾实诚,一直都住在乡下。
每年的逢年过节,他和婆婆都回乡下过年,当初我也要去的,结果婆婆说去乡下太远,让我看家,只要把钱给她就行。
我当时老老实实的,就以为是看家,没想过别人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
我把地上的苹果捡起来,笑着走进去:“不敢当,我已经和你哥离婚,现在不是嫂子了。”
我把苹果递给坐着的那个女人:“还要吗?”
“……要……”女人怯怯地说着,接过我手里的苹果,连忙起身去一旁的洗漱间去洗了。
婆婆自来熟地笑说:“你弟妹她就是没见过市面的人,她挺害羞的。”
我努力眨了眨眼睛,感觉有点不认识眼前的婆婆。
她不会老年痴呆了吧?
不记得我们刚吵过架?
现在满脸笑开花,这是什么情况?
“艺熏啊,你来得好,我正要打电话找你,来,这里坐,我给你说件事。”
看着她熟稔的模样,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婆婆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能用上你的时候,你就是神,用不上你的时候,你就是狗屎。
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这样低三下气地对我笑。
我没有坐,而是在一旁的空着的病床上坐下,十指交叉,放在腿上:“说吧,什么事?”
“你看啊,你弟和你弟妹大老远地来看我,这没地方住,我让苗院长帮我腾出一个病房,就在隔壁,挺方便的,我看她有事走了,没有给我个准信,你能不能去催一下?”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脸皮可以如此地厚?!
我简直都快无语了。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估计婆婆不愿意在她的儿子面前丢了面子,这才给我好脸色,我说:“你以为医院是你家开的?你说住进来就住进来?这里是医院!要住进病房的人……就像你,那是有需要的人才住。如果你要你的儿子媳妇住进来,那可以啊,你让他们也去撞车,到时候不用麻烦苗院长,我给你出住院费?行吗?”
“你怎么说话的?”婆婆瞬间拉下脸:“让你办点事就那么难?他们就住两晚,医院床位那么多,就不能腾出一两张睡睡?你妈不是和苗院长是姐妹吗?说一下会死?”
我冷笑:“你也是那是我妈的姐妹,不是你的!别说我不能这么做,就算我能,你凭什么用我娘家人的关系?就凭你长得可爱?”
婆婆当然听出了我话里讽刺的意思,她捶打着床,暴躁地吼起来:“宋艺熏!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好好给你说话,你就听不进去?”
我今天已经吵了一天的架,根本就不想动肝火了,我站起来朝门外走,一边走,我一边说:“我来就是警告你,不要在外面到处骗人了,说你和我有关系,更别拉扯上苗姨,我已经给她说过,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估计下次你再无聊地打扰她,她不会理你的。”
正好遇到洗完苹果的弟媳出来,她匆忙地看了一下病床上的婆婆,挽留我说:“这怎么走了?要不要吃苹果?俺给你削。”
“吃什么吃!让她滚!你个榆木疙瘩,看不出她已经吃饱了吗?”婆婆声色内荏地骂我。
对于这种无聊的吵闹,我已经受够了,也没有理由站在这里让她骂。
走出病房,我来到电梯前面,身后就传来了弟妹的粗里粗气的声音:“嫂子!嫂子!”
我转过身,就见她气吁吁地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