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的名声果然名不虚传,看来外界没有说假啊。现在你应该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了吧?难为你这么聪明了,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又有什么用呢?”段修崇见顾杭瑞这样,也不打算再继续兜圈子下去了,玩的多了也就没意思了。
“最近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再傻的人也应该怀疑了吧。人在做,天在看,你所做的一切,只要是做过,都会留下痕迹的。”顾杭瑞看着段修崇,这个曾经他那么信任的人,有点无力的说道。
“人在做,天在看?杭瑞你这句话说得好。我现在做的这一切,不应该都是天意吗?怎么样,有没有想听听我的故事?”段修崇用玩味的笑容说到。
“每个人的做事风格都和他的经历有一定的关系,既然段总您这么说了,愿闻其详。”顾杭瑞其实很想知道,段修崇是什么时候对方晓依动了心思的。
“我其实是我爸的私生子,我妈妈是我爸养在外边的情人。我从小到大跟着妈妈在外边长大,每次在外边受欺负的时候,回到家里我妈总是会温柔地安慰着我。”
母亲,多么美妙的词汇;母爱,多么美好的感情。可是,越是美好的感情,破碎时越会撕心裂肺越是重要的人离别时越会肝肠寸断。
段修崇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并没有多少感情,支持这个家的是母亲,照顾他生活的是母亲,受欺负时会安慰他的依旧是母亲。除了母亲口中温柔的字眼,他对那个男人没有别的什么印象。但他爱母亲。年幼的段修崇对“爱”这个字眼没有深刻的理解,停留在脑海中的也只是母亲提到那个男人时温柔的脸庞。
但那又怎样呢,外人会对着母亲,会对自己指指点点,说她不要脸,说他是没人要的孩子,每当这个时候,母亲都会狠狠地反驳回去,久而久之,大家便会离他们越来越远。
‘妈妈,爸爸呢?’他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母亲永远也不会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她总是很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告诉他那个人是爱着他们的,因为吃的用的,都是那个人提供的。
“最愚蠢的是那时的我还真信了,果然,小孩子嘛,好骗”段修崇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仗着是在医院天台便叼在了嘴里。
段修崇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在母亲死后,母亲是病死的,在因事离开一段时间后,再回来没过多久便久久地卧床不起,没过多久便撒手人世,那时的自己捧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坐在门口,整个人还处在母亲离开自己的震惊中,那个男人就特别突兀的出现了。对于母亲的死亡,男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痛苦的表情,眼中藏着厌恶。
“我突然就明白母亲那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段修崇扭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杭瑞眼中的嘲讽却一览无遗“我虽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做到的,但绝对不容易。毕竟,那个男人,要什么得不到,怎么可能爱一个小三,还是个得病的小三。果不其然,那个男人把我带回家后,他们从没拿正眼看过我……”
果不其然,男人把他带回去,正是自己痛苦的开端。
男人有老婆,那个人有比母亲要好得多的身份容貌,还有自己从没在母亲身上见到过的飞扬与跋扈。她不喜欢我,年幼段修崇告诉自己。和那个男人不同,她的眼中带有明晃晃的嘲讽,所有的话语都好像带着刺,一下一下地,宣示着自己的不满,还对自己的第一句话好像就是“你是个错误。”
很好笑,不是吗?一个人的存在,就这么因为一句话被抹杀掉了。连带着他未来的所有可能,在那个家里没有人会正眼看自己。自己的存在也从来不是以“儿子”的身份,更像一个佣人, 男人对他的存在丝毫不在意,每天只忙着赚钱,赚钱。女人看她的眼神则更像是仇人。
她把他当做一个佣人,把脏活累活全都交给他干。身为一个“儿子”,却连与“家人”同桌用餐的权力都不曾拥有过。突然间自己的一切就好像变成了一个笑话,自己曾经的努力好像都只是别人饭后的一种谈资。
段修崇感觉到了恨。
“这是我第一次对母亲产生这种感情。”段修崇把手中的烟头按灭,“当然不是恨她的身份,我恨她……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所以我拼命努力,我要告诉他们他是错的,我要告诉他们他们的眼神,他们的行为创造了一个多么成功的儿子,我要让我妈妈看到,他儿子有多优秀,我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