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四周叽叽喳喳的声?音越发响亮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向这边张望。
路清瑶低下头,脑海中飞速思?考着对策。
这些人脑子简单,一些他们关心的小事应该就能转移走?大部分注意?力。
恰巧,她刚刚踩到的,是一块巨型饼干的残渣。
关注的人更?多了,路清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剧烈,她想了想,一手?拉住栏杆,贴着笼子弯下腰,捡起了那块饼干。
然后放在手?里,有频率地捏碎、松开、捏碎、再松开,清脆而响亮。
远远听?去,竟然真的是很像咀嚼的声?音。
于是,很快就响起了应和。
四周的人们念叨着“凑什么热闹吃饭重要”,然后再次投入了自己?的晚餐中。
路清瑶松了一口气。
她继续贴着笼子向前走?去,只是这次有了经验,先?用腿将前方清理一遍,以免再次踩雷。
很快,她就行进到了架角。
架角下方是一根细长的桌腿,直接延伸到了地面上。
路清瑶将身子放低,双手?捧住架角,身子猛地垂下,两腿借着落势攀上了桌腿,顺势滑了下去。
在落地的那一刻,路清瑶胳膊着地,侧身滚向了地面。
几乎是悄无声?息的,路清瑶并?未发出任何响动。她捂住受到了一些撞击的胳膊,迅速起身。
环顾四周,整个房间比她在笼子的视野中能看到的更?加广阔,抬头向上望去,关着的人不下十来个。
而且,这里应该是转为宠物设立的房间,各类设施一应俱全?,散落在地上。
各种写着不明文字的包装,以及符合他们“人类”身形的小碗,甚至还有……沾着血的刑具。
透过门缝,路清瑶看到了猪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地面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血痕,遍布在白色的瓷砖上,已经干涸,显眼而又狰狞。
瓷砖的缝隙中,早就结成了厚厚一层的红黑色污垢,赤脚踩在地上,粘腻的感觉从?脚底板向上窜到人的胃里。
空气中混合着一股淡淡的腥味,路清瑶强忍着反胃的感觉,走?向了面前桌子的角落。
那是她唯一能够着的器具——那把长柄雨伞。
雨伞的把手?成弯勾状,此时?正静静地挂在桌角,对于够不着门把手?的路清瑶着实是一个很好的用具——用来开门。
路清瑶走?到桌边,拽住伞尖,将雨伞一点一点地从?桌边挪下来。
接着,她将那把雨伞的下端抱个满怀,贴着墙边,向着房间大门走?去。
一路上,路清瑶尽量控制着身形,将雨伞的一端靠着墙壁借力,终于将雨伞运到了门边。
当门缝透过的光越来越清晰时?,路清瑶终于心下安定了些。
只要再打?开房间大门,那么她就离成功更?近一步了。
可正当路清瑶起身,准备将雨伞勾住门把手?时?,门外传来了高跟鞋的踢踏声?。
透过门缝,路清瑶看见,一双白花花的,被鞋子的绑带勒出肥肉层次的蹄子由远及近地移动过来。
路清瑶心中咯噔一跳,赶忙跑到了自己?的笼子下方,爬上桌腿。
可下去容易上来难,路清瑶尝试了两次后,都毫无意?外地滑了下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路清瑶的背脊渐渐爬上森然的冷意?,竖起的汗毛顶着材质很差的裙子上了蕾丝,别扭支棱的感觉更?让她浑身不舒服。
她扒拉了两下松散的裙摆,准备再试一次。
视线却扫到了裙摆上的那一圈蕾丝。
路清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裙子下摆是由一条很长的蕾丝系带给随意?裹上去的。
心下有了主意?,她猛地拆下了自己?的裙摆,向上一扬挂上架角。蕾丝系带的另一端顺势从?架子上穿过,掉落下来,成为了简易的绳索。
此时?,高跟鞋的声?音越发地清晰,噔噔噔的声?音铿锵有力,混合着路清瑶激烈的心跳声?,仿佛是一道?生命的警钟,敲在了路清瑶的心上。
她不敢再耽搁,抓住蕾丝的一端,双腿蹬上桌腿借力,奋力向上爬去。
蕾丝在空中有些许摇晃,路清瑶咬住牙,抓紧蕾丝稳固身形,快速攀爬,不敢耽搁一刻。
蓦然被大力收紧的蕾丝,作用在手?掌心的压强增大,仿佛是一根极细的绳索,在路清瑶手?掌心留下了深红色的勒痕。
高跟鞋的声?音停下,门缝里透出了鞋子的银色缎带,紧紧裹住白嫩的猪蹄。
路清瑶已经到达架角,她拉住架子的边沿,双腿一蹬,猛地跃上了架子。
大颗的汗珠从?额角流下,手?心已经被磨出了淡淡的血色,紧紧黏连住了蕾丝。
路清瑶却无暇去管这些,她提起蕾丝带子,一把将其?从?手?心的伤口撕下,不顾滴血的伤口里翻出的血肉,飞奔向笼子。
门把手?缓缓转动开,光亮铺天盖地地袭来。
一只猪蹄缓缓踏入房间。
路清瑶奔进笼子,四处摸索着什么。
她庆幸自己?没?有将之?前所用的那颗水钻随意?丢弃,而是随手?遗留在了笼子中。
猪的大半的身子进了房间,正伸出一只猪蹄,摸索着墙壁上的灯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