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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无忌惮地往下舔吻两片唇紧呃着她柔嫩 的肌肤不放当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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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如是说,她终于放了心。对方既是府邸仆役,人家好意地来向她打招呼,

她若再这么闪躲着,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爹爹常告诫她,对下人不可端架子,得尽量亲切、有礼。如果她这种闪避的

态度让爹爹知道了,他定会说她摆大小姐脾气,故意与下人产生隔阂吧?

为此她慢慢朝八角窗挪了几步,偷偷往外头一探,轻声问道:「你有事吗?

现在是上工时间,你若还在这边逗留,被张总管发现的话可是会讨顿骂的。」范

莲好心规劝,试着和他说情请理。

「这倒不用担心,份内的事我一定会做好。小姐,你能否再出来一点,我看

不清楚你的人呀。」

范莲秀眉深锁,对他这看似唐突冒犯的话不解,也间接对他这个人的操守打

了折扣。

「我……我还有事。不理你了。」她一慌,连忙又躲向里头。

冉采乔忽然大笑,索性将两手圈在嘴前,吆喝道:「我已目睹了小姐如沉鱼

落雁般的亭亭丰姿,只求再看这么一眼,我立刻离开。」

他的声音响亮,而她的阁楼后方就是五位姨娘的住所,倘若被她们听见,她

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拿他没辙,她又走向窗棂,露出张小脸,两叶柳眉深深一拢,娇斥道:「求

你别再穷嚷嚷了,难道你不怕我将你今天的行径告诉我爹?」

她的声音带着轻颤,却仍是这般好听,冉采乔望着她那清丽的面容忽而被慑

去了心神,好半晌才回过神道:「小姐,小的倒想反问你,我是对你做了什么不

可告人之事吗?」

他那双黝亮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犀锐的光芒,忽而又道:「希望小姐可别冤枉

小的,小的可是连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啊。如果你要在老爷面前虚构事实,

蓄意加油添醋,倘若我被开除,也是你的错哦。」

范莲的身子突地一僵,抿起唇,愤怒地说:「我对你可是尽量客客气气了,

你!你可别顺着竿儿往上爬我……」

从小到大她从没遇过像他这般牙尖嘴利的登徒子,一急之下,小脸蓦然发烫,

说起主来显得结巴。

冉采乔低头一笑,双眸忽而往上轻扬,俊俏的男性五官立刻慑住了她的心魂,

令范莲失措低呼。

「啊……」

他的嗓音深凝,还带着异样的浓沉,「小姐,我虽然只是个下人,但是和所

有男人一样拥有七情六欲,美人在目,说起话来自然变得大胆些,小姐习惯就好。」

范莲惊愕地瞠大眼,躲进屋里不知如何是好。她可是受有女子七戒的教条,

怎能让陌生男人如此轻薄?

从来没有厌恶过一个人的范莲已开始对这个奴才不屑了起来。「滚,你给我

滚远一点,我不想再见到你,如果你还想在这府邸待下的话,就……就赶紧离开

……」

她不但没骂过人,同样不曾对任何一个人发过那么大的脾气,气闷之下她的

嗓音轻颤破碎,非但听不出半点傲气,还显得她胆怯得可怜。

向来聪明机价的冉采乔当然听出她这几句「勉为其难」的说词,再看看她躲

在窗台娉婷袅娜的身子,嘴畔所咧开的笑意就更夸张了。

「小姐,你别害怕,我不是登徒子,你一向是众人所捧所宠的娇娇女,我又

怎敢僭越?」

他突变正经一笑,见她没有任何回答,又说:那么我告辞了。「

范莲没有回答,一双小手紧张地颤啊颤地,等了一会儿,心想他该离开了吧,

这才偷偷转过身靠到窗口。

蓦地她又望进一双漂亮、邪气的男性黑瞳,那薄逸的唇勾出了一抹浪荡不羁

的笑。

她的心猛地一抽,觉得被骗了一般,柳眉轻锁、朱唇轻启地娇斥,「你……

你怎么还不走?」

「我只是想再见小姐一面,会马上离开。」

冉采乔故意以暧昧不明的语气误导她,随即放肆的对她做了一次精锐的审视,

这才满意地离开她的眼前。

事实上他对她只是存有一丝的好奇,平日在镇上闲晃惯了,所遇到的女人大

都是些市井村妇,可从没遇过像她这种胆小又好玩的大小姐,更可笑的是她虽嘴

里骂着人,但听在耳里却仿若在搔痒般有意思。

逗她玩玩颇可调剂一下整天枯燥的工作所带来的乏味感。

他忍不住摇头大笑了出来,刚刚他没想到如果当真惹恼了她,自己会被扫地

出门的可能,看来他还真是被她的单纯给吸引住了。

想想方才是一堆好骗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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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姑奶奶们、现在是位单纯幼稚的大小姐。看来他

以后的日子并不会太寂寞。

而在房内的范莲自从冉采乔走后就一直傻愣地站在原地,可见受惊不轻。

以往她所认识的男人全都是彬彬有礼、附庸风雅的儒土。可为何他……他不

仅对她过度的失礼,而且还做出了超越奴才应守的礼仪。

难道他真不怕她一状告到爹爹面前吗?

但愿……别再让她遇上他……

第二章

高阔长空,棉絮似的云缓缓从头顶飘过,轻柔的风夹带着些尘土,微微吹扬

在冉采乔一张俊脸上。

屈指一算,他已在这儿上工近半个月了。由于他个性洒脱开朗,又爱与人称

见道弟,这儿的仆人丫环从上到下都亲热地喊他一声「小乔子」,就连总管张发

也不例外。

「小乔子!」

张发拔高嗓音这么一叫嚷,冉采乔立刻丢下铲子朝他走去。

「张总管,有事吗?」

「五位夫人说了,要你去前面叙叙,这儿的工作你就搁下吧。」张发从前面

跑来这后园,在这大太阳下已是一身汗水。

「可是我这边的工作……」他指了指被他铲了一半还没栽进花苗的软土地。

「快去吧,我会叫别人接你的手。」张发以袖子拭了拭额上的汗水,微喘地

说。

「是,小乔子这就去。」临走前,他还不忘递一条手绢给他,笑得淘气道:

「擦擦汗吧,这手绢是北四胡同的严姑娘赠我的,挺香的哦!

「喂,你给我站住——」张发走近他,往他的耳。朵一拧,「你这小子居然

去逛花街!一个月才挣多少银子?就这么想不开。」

「张总管呀,你手下留情行吗?」

冉采乔立即从他手中救回自己的宝贝耳朵,向来顽皮捣蛋的他没想到自己难

得做一次好事,还得遭受皮肉之苦。

「你话不给我说清楚。我可要告到老爷那儿去。」

冉来乔就是有这种魅力,就拿张发而言,刚开始看他那副刁钻滑头的个性不

顺眼极了,但久了竞发现他也有可爱真诚的一面,没想到更久些想不把他当自己

人看都难罗。

既然将他当自己人,他又怎能见他年纪轻轻就如此堕落呢?

「张总管,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去北四胡同买花苗,正好瞧见琦云楼的严

姑娘被流氓欺侮,所以我就上去把那些人打跑,严姑娘为感激我才赠我一条手绢。

我的娘啊,哪知道为了条手绢,差点少了只耳朵。」冉采乔还直拚命揉着疼痛不

已的耳垂子。

「是这样吗?」张发对他的话颇是质疑。

「是啦!」冉采乔皱了下两道浓眉,对他摆摆手,

「我得去前面了,否则去迟了五位姑奶奶又会念半天,耳朵受伤还得承受长

耳茧的危机,这可不妙。」

他离开后,张发摇头叹息,「这小子不知是不是嘴里沾了蜜就会哄女人,连

琦云楼向来眼高于顶的花魁严姑娘都会送手绢给他。唉,改天得向他讨教两招骗

女人的招数。」

一进前院偏厅,冉采乔立刻扯开无懈可击的笑脸迎向五位夫人,「姑奶奶,

你们早啊。」

「什么姑奶奶,都被你喊老了……」三夫人拿着丝绢掩嘴娇笑。

「不老、不老,姑奶奶只是代表你们身份地位的尊贵,怎么会和老扯一块儿?」

冉采乔肆无忌地坐进她们为他预留的椅子上,此时早已没有主子与下人的分别了。

「你哟,就会说话。是这样,下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咱们姐妹想去游

街赏月,只是不知外出的服装该做成什么款式才赶得上时兴,不被人比下来?」

二夫人以大姐的身分开口。

「这个嘛……」

冉采乔对她们评头论足了一番,「我倒有点小小的意见。」

「什么意见?快说啊!」五位夫人齐声喊道。

「咳……是这样的。」他顿了会儿又道,「小乔觉得姑奶奶们的衣裳都太保

守了些。」

「保守!」六夫人看看自己微露的雪白胸肌,「我们这样还算保守?」

「您不知道,外头的姑娘们穿得有多暴露,还露脖子呢,然后就在外头罩层

薄纱,若隐若现更是迷人。」

冉采知边说还边舔了下唇,半眯着的眸子映照出他脑海里的绮丽幻想。

「这样吗?」二夫人有些犹豫,「我们可都是已婚身分,穿成这样不让人笑

话了?」

「真傻!」他赫然大笑,「你们看过京城里盛传的小人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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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书?我们没进过京。」她们泄气地说。

「那就对了,小人书里头画着的妇女哪个不是袒胸露背,可见京城定是流行

这样的衣裳,反正你们这样穿准没错。」

那些小人书还不是他在市集廉价摊上买来打发解闷用的,哪知真伪,反正哄

哄她们就行。

夫人们考虑了一会儿,一致豁出去道:「好,就这么办,小乔子这件事就全

权交给你去办了。」

「没问题,五位姑奶奶。」

就在这时,偏厅外有人影走过,五夫人眼尖地。瞧出那是范莲的贴身丫环春

儿,立刻叫道:「春儿,你上哪儿去啦?」

春儿听见叫唤,这才折返至门口,行了个礼道:「五位夫人好,春儿要去给

小姐买绣线。」

「那就不急了,你快进来坐。对了,你认识小乔子吗?」五夫人指着冉来乔。

「他不是花匠吗?我在花圃见过他几次。」而且好几次都是见他鬼鬼祟祟直

往小姐阁楼上瞧。春儿在心底暗骂了几句。

「那你一定对他不熟了,他叫小乔子,是咱们的军师。我看这样,小姐中秋

出游的衣服也交由小乔子处理,咱们范府的千金怎能丢颜面呢?」

「呃……是,没问题。」冉采乔干笑两声。他哪舍得让小姐穿得如此暴露逛

大街,又不是想自找罪受。

「他真的这么行?」春儿怀疑道。

「当然,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几位姐妹近来都比较会打扮了,昨儿个我刻意

上街去绕两圈,遇上牛大婶,她直称赞我变漂亮了呢。」二夫人开怀道。

「好像真的耶。」春儿这才仔细打量起她们五位,也不得不对冉采乔的眼光

举起大拇指称赞一番,「你真的很不错哦,那小姐的衣服就交给你了。」

冉采乔的眼光本就不差,再加上五位夫人对他的信任,脸上流露出的自信更

能加强他魅力的散发。

「是,春儿姑娘有令,小乔子定当从命。」他又是两声傻笑,箭在弦上已不

得不发了!

春儿掩嘴低笑,才转眼间已被他所摄服。

桂魄出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

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

范莲停下手边稳上旋律,倚在八角窗头,看着窗外已坠的夕阳余晖,再望向

另一方浅淡扬起的昏白月晕,心头一动,便回到案头在宣纸上写下一首王维的秋

夜曲。

手执墨迹尚未全干的宣纸,她又折返窗前哺哺念着,一遍又一遍。

「是啊,空房寂寞又怎敢进屋呢?原来小姐也害怕春闺独守?」不知何时,

竟有人在阁楼下偷窥,还口出狎肆之语。

「又是你!」就着余光,她认出了他。

「『又』!呵,想不到小姐还记得我。」冉采乔瞪眼瞧她,由于天色已昏暗,

她又站得老远,他瞧不清楚她的表情。

虽然他天生不爱念书,但冉大娘爱面子,也送他去混了几年私塾,这种较浅

显的诗词,他还是懂的。

「你居然还敢来!快给我走。」范莲心一慌,对他斥责了几句。

「如果我偏不走呢?」冉采乔兴味一笑,鼻上一对清澈双眸直对住她,虽未

见分明,却也目不转睛。

他话意分明暗含戏侮之意,使得单纯的范莲心底莫名产生几许骚动,犹豫好

半晌才近窗户拉上窗户,怎知她身后的门扉竟响起轻啄声。

「呃!」她猛地一惊,额上已泌出惊愕的汗珠。

「小姐开个门行吗?」

真是他!

范莲急忙奔向内室,以轻颤的嗓音喝令,「你若再得寸进尺,我会叫春儿过

来,到时候,……到时候……」

「到时候又如何?」冉采乔抠抠鼻翼,低沉的嗓音微含几分游笑。

「嗯……我,……」她真想咬下自己那没用的舌头,怎么说句话也不会。

「别你呀我的,春儿家里有事,刚刚已告假三天,况且你又住在这种离正厅

这么遥远的地方,即便是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他并无意吓她,只是要让她知道她再怎么反抗对他而言都属无效。

「我……我五位姨娘住在后面。」她心念一转,急急的说。

「但她们全移驾到贾府去看戏了。」一抹勾魅人心的笑声又至门缝处飘过。

范莲已站不住脚的跌坐在床榻上。

「小姐,你别紧张,我来只不过是有事相告,能不能让我进房?」他大胆地

说。

范莲困难地存了四唾沫,「有话你可在屋外说。」

「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刻说不清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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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我在这儿耽误太久,被人看见产

生误会,那岂不……」

他虽说得义正辞严,但意思里多少带着一股要挟。更何况他心底尚有这么点

奢望,想再看看她,近距离且毫不遮掩地将她看个够。

范莲虽知不妥,但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让他送来。

「有人过来罗,你还不快开门?」他又在外头催促。

她一听有人经过,连想都不想就走出去将门拉开,而冉采乔就大方的闪进屋

里,回身将门上了闩。

范莲立刻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徐徐转过身,深邃的瞳眸勾惑她无措的容颜,撇嘴肆笑,「难道你希望待

会儿有人闯进,见到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蓦然膛大杏目,突然发觉自己受骗了。

「你出去——」她紧咬着下唇,纤纤食指指着门处。

冉采乔猛地抓住她的指头,含在嘴中,接下来是一阵强烈的吸吮……

「啊!」泪珠悄悄滑落范莲惨白颤抖的脸庞,她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抽不回自

己的手指。

「别这样……」她发觉从指尖传来的热力倏然漫至全身,震骇得说不出话。

他这才撤了手,主动退后一步靠向门板,以挑逗的目光凝注她,「你怎么还

是这种别扭脾气,咬一下手指又有什么关系?」

「你……你这个登徒子,竟然骗我——」范莲紧抓住那只被他侵犯的手指,

气愤的说:「我以大小姐的身分命令你立刻走……走出我的房间。」

他吹了声长长的口哨,「怕怕哦,我说大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冉采乔

出生养鸭人家,最恨别人说我身分低贱,拿高身段压我。」

冉采乔刻意一字一顿,加强对这大小姐三个字的不屑与鄙视。

「不过,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了,莲儿。」他深潭似的眸子倏然一眯,

好笑的弯了嘴角。

「你……」

泪水在她眼眶内打转,她本想转向窗口大喊求救,偏偏刚刚她将窗户给拉上,

现在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注意。

「别这样嘛,虽然我只是个花匠。说学问没学问,说钱财没钱财,但我同样

是个男人,全身上下一样不缺,何必那么会挑呢?」他一把压缚住她,将她紧紧

缩拢在一双健臂间,以自己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调戏道:「你仔细想想,我这种

男人是不是也很值得爱?」

冉采乔温热的体温紧贴住她,熨荡了她身子的每一处,撼住她每一条神经,

以强硕的纯男性姿态紧锁住她。

「你放开我……」她惊愕地直在他怀中挣扎。

「别紧张,我只想知道答案。」他捆得她紧紧,笑得开怀。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她泛白的唇轻轻掀动,冷冷注视着他流里流气的顽

劣表情。

「我刚刚问过啦,你瞧我这样的男人值不值得你爱?」他慧黠的眼睛转了几

圈,灿烂地笑说。

「我……」她又是委屈又是无奈地抽嘻着。

「说啊,莲儿。」他表情轻怫,嗓音却沉得轻柔,夹着一股潜藏的霸气。

「我没必要回答你,你别逼我。」范莲故作冷静地回视他,并不时左右望了

望,寻找退路。

「是吗?」他睇着她诡怪地扬起眉,眯眼笑看她那紧张防备的姿态,扣在她

腰间的指头有意无意地抚弄着她的腰窝。

范莲身子一缩,埋怨地盯着冉采乔,「你……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全死了,

我也不会喜欢你。」

她的恨意表达得「雄壮威武」但噪音却不见说服力,颤抖得让冉采乔直想可

怜她。

他唇角扯开一抹幽冷笑容,覆在她耳畔,耳语似地轻话,「我指的不是『喜

欢』,而是『爱』,你究竟有没有可能爱上我?」

范莲红唇微启,被他这几句暧昧唐突的话吓得瞠目结舌,张口无言。

冉采乔深沉的眸锁住她愕然瞠大的眼,瞬间俯首,在范莲还来不及意会之际,

伸出舌尖,调皮又带戏谑地舔舐着她菱角似的樱红唇瓣。

「嗯,不错的味道,难怪你要害怕独守空围了。」他眼眸闪了闪,露出一抹

讪笑。

范莲一双杏眸被逼出了水气,眼底更蕴藏着怒火,但她却只能冷冷地瞪视他,

一张秀丽小脸红白交错。

「你再不走,我真的要喊人了。」即使是毁了声誉她也不管了,说什么她也

不要再让这个登徒子玩弄。

冉采乔俊俏的脸上立刻绽开了一弯诡笑,「你可以尽量喊。尽量叫,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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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自己的颜面。但是范老爷呢?你是范家独生女,这事若是传扬出去,难做人

的可不只你一个而已。」

他虽松开她,却更加放肆地笑出声,「至于我呢?反正这辈子没什么成就了,

再被扣上个探花贼的恶名也无所谓。不过你说,我名字里有个『采』字,刚好来

你这株莲花,是不是上天注定、月老成全……

冉采乔咧开大嘴,递给她一个暧昧的微笑。

「你……你简直是痴人说梦!」范莲因这句话羞得无地自容。

他忍不住发噱,眯起一时闪亮的深透瞳眸,「就当我是痴人说梦吧,但我喜

欢上你是事实,总不能因为我是你的下人,就得憋在心底什么话都不能说,那可

是会憋出病来的。」

他靠近她,暧昧不明地又问:「如果我病了,你会来照顾我吗?」

范莲一咬牙,「走……你走……我又不认识你,你何苦这么对待我?」

她难以应对,转身拔腿就逃,哪知道冉采乔动作更快,他一手拦住她的腰,

从腰间抽出条布尺套住她。

范莲觉得好像有条类似软布的东西扣在她腰间,让她动弹不得。

「别动,我正在为你量身。」他板起脸色,并从袖口甩出一本小册,看了下

布尺上的数字便抄录进去。

范莲不解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五位姑奶奶要我为你量身制作一件中秋夜好出府游街的衣裳,裁缝师傅明

天就要,本来这事得劳驾春儿,偏偏她告假,时间紧追,我只好自个儿来了。」

他耸耸肩,又拉近她一点,转而将布尺圈上她的手臂,量起她的臂宽。

除了她爹外,从没一个男人这么靠近过她,更甭说是如此近的触摸,范莲一

阵脸红耳热,完全不知如何应对了。

「五位姑奶奶的尺寸全都在我手上,目前就只差你一个,赶快量身我还得送

到裁缝师傅那儿。」他的口吻突然公事公办了起来,布尺一松,又绕上她的臀部。

「裁……裁缝师傅应该自己来量吧?」她挣扎地说。

「没办法,人家生意好,分身乏术。」他扬眉低笑,没说出这是他的诡计。

「别碰我——」女人身段的尺寸可说是秘密,怎能让男人随便知道,再这么

下去,她全身上下岂不要被他全碰光了?

她范莲就算再笨,可也不是傻瓜啊。

「你凭什么帮我量衣,姨娘们又为什么要你来替我决定出游服的样式?你窨

在搞什么鬼?」她拚命与他找出一段距离,语气急促又不屑。

「哟哟哟……现在说话开始大声了?好现象。」冉来乔扬唇大笑,以一种非

常做人的语气说:「姑奶奶们之所以会分派给我这种工作,无疑是对我的信任,

满意我给她们打理的一切事务,你何不也来试试我的能力呢?」

「才不——」

说时迟那时快,冉采乔又跨近一步,这回将布尺置于她滑嫩如凝脂的玉肩上,

度量的同时手指头皮似有若无地磨蹭她的肩头,由他指尖发出的热力熨伤了她的

肌肤,令她浑身燥热了起来。

「你……你放手……」她的嗓音颤抖如风中飞絮,就快要站不住脚了。

「莲儿,你身材比例匀称,凹凸有致,现在得让我量量这儿,看看女人的最

傲人处,你得几分?」

「不——」

范莲嘶喊出的嗓音顿成七零八落,他却无意罢手,布尺旋即滑向她的胸前,

两手一拢,在她的玉峰上顿住。

「呃……」她倒抽了口气。浑身僵直。

冉采乔却佯装看不见刻度。放肆低下脑袋,将鼻子塞进她双峰间,汲取柔软

磬雅的体香,手拿着的布尺恶意地上下滑动。逗弄着她顶端两蕊俏丽的乳蕾,使

它们更为坚挺。

她急得快哭了,若再不喝止这个狂徒,那她当真是一辈子都完了。

「你……你到底好了没……」她不停深呼吸,试着以最平静的语气对他说话。

他轻声低笑,扬起眉凝望了她一眼,「行了。」

瞬间抽回布尺,他后退两步,「说真的,我还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若不是

因为这事不得再耽搁,得赶紧办妥,我还想与你多聊一会儿。」

「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给我滚出去!」这时候,范莲的泪水就像脱了匣般

止不住地汩汩泄下,泪湿衣襟。

「别哭别哭,我走就是了,你好好睡,没事的话想想我吧。」冉采乔乘其不

备,贴近她的耳畔,邪诡一笑,「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会想我吗?嗯?」

范莲立刻回开他邪亮的目光,咬着唇道:「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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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唉,好吧,作作香艳的美梦似乎也不赖。」一抹笑痕深勾在他唇角,冉来

乔低首尽纳她晕红的娇颜。

这一靠近,,可又让她吓得送退数步,怔愕地瞪着他,心口一阵抽搐,两滴

豆大的泪珠又这么含在眼眶内,眼看就要坠下。

「哎呀,别那么怕我啊!」他无奈地往上膘了膘眼,嘴角扬了抹嗤笑,攫住

她惊疑的眸不放。

「你赶紧走……」她连声音都抖得让人心疼。

冉采乔呼地吐口气,眼底带了抹不同于他外貌轻率的精锐,「小姐,你是不

是很少出门?」

范莲不解其意,始终不敢做出任何反应。

「别把自己保护得太好,偶尔出去外头晃晃,看看人生百态,你就不会这么

拘束。要不你也可以站在阁楼顶着看云海,当发现自己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也会

释然许多。」他扯扯嘴,双瞳流泛着异于平日的神采,「千万别因为让我碰了几

个根本没什么的地方就想不开啊!我最受不了就是你们这种没事就穷嚷嚷的女人

了。」

见她仍是面带惊悚地站着,冉采乔只好摊摊手,喟叹了声,「算了算了,我

是该走了。」

「等等」

就在他走出房门时,范莲却想到了什么,突然喊住他。

他闻声,立刻探进脑袋,咧嘴一笑,「你能理解我的话中意了?所以想与我

长谈一番,好改变自己脑中那迂腐的陈旧观念?」

范莲紧张地摇摇头,才欲开口便被他的话吓住,要说的话语强在喉头,半晌

也挤不出来。

「不是?」他抓抓脑门,双目突然一亮,渐露荡肆神色,「要不就是你能体

会我的好处,想留我下来温存温存罗?」

「你作梦——」她胳膊一缩,骂得一点威吓力也没。

「我说小姐,你就不会换换词吗?老是作梦作梦的,我冉采乔没那么贪睡。

不如这么着,以后你就骂我『死鬼』或『杀千刀』怎么样?」他眸光顿敛,又回

复嘻皮笑脸的德行。

「死鬼……杀千刀……」她哺哺念出口,根本不明白这是那些粗汉村妇们私

底下的亲密称谓。

「嗯,就是这么,没借。」他漆黑的眼底探人丝丝玩味。

范莲直摇头,「不,好难听……」

「难听?」冉来乔挑挑双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若是由你这位高贵的大小姐嘴里喊出来,确实是不怎么……不怎么优雅啦,

要不改个称呼好了,你说什么好呢?」

她瞪着他,单纯得不知道他正在戏弄她的天真。

「既然你也想不出来,就『亲密爱人』罗?」冉采乔嘻嘻一笑。故作羞郝的

表情中满是挪揄。

「啊!」她吃了一惊,双腮蓦然翻红。

「哈……瞧你紧张的,一张小脸红得像烧虾,喊我爱人真这么难吗?」他得

寸进尺地戏弄她。

「别说了!」范莲捂住耳朵,眼眶又蓄满了水气。

「别哭、别哭……我不说就是了。」他皱着一双剑眉,受不了她动不动就掉

眼泪的个性。

眼泪虽不值钱,也不能说流就流吧。

「我只想问你,你……会将今天的事说出去吗?」她抽噎着,说出了喊住他

的原因。

「这……你说咧?」他呵呵一笑,故意逗弄她。

她心头一急,急忙喊道:「你不能——」

「算了,我冉采乔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个口不择言的家伙。再说即

便我说了,有几个人会信啊?所以大小姐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对她眨眨眼,在

她错愕之际,他已闪身不见了。

范莲挽着衣襟,心有余悸地将门立即上闩,但挥之不去的始终是他那张玩世

不恭又带点邪谑的脸庞。

第三章

「小姐,您瞧这衣裳如何,美吧?」

春儿急匆匆地奔进范莲的闺房,将刚刚才从裁缝师傅手里拿到的新衣摆在桌

上,拉着近日直躲在内室不肯出来的小姐过来欣赏。

「什么衣裳?春儿,你别拉我啊。」

范莲被她拉出了内室,当瞧见桌上那件非常亮眼又新潮的出游服时,顿时双

眼一亮。

「我就说小乔子有眼光,不但小姐这件漂亮,就连五位夫人的新衣也都非常

适合她们哦。」

春儿敬佩的口吻直让范莲不解。「小乔子?」范莲心底突然浮出一张嬉笑又

俊魁的脸孔。多日来极力压抑下的思潮又止不住地往上疾冲,差点让她站不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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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急扶着桌缘,喘了口气。

「小姐,您怎么了?」春儿立刻扶住她。

「没……没什么……」她摇摇头,随之浅淡一笑。

她能告诉春儿,自从上回她被那个叫冉采乔的下人轻薄后,心底竟会思念起

他,这算是她作践吗?

但当有了这种感受后,她的心口访若被他敲开,他的身影常常透过洞口,无

时无刻不惊扰着她的灵魂。

「小姐有所不知,那小乔子很厉害耶,虽然只是咱们府哪新进门的花匠,眼

光却好得不得了!不仅如此,又会说学逗唱,让夫人们乐不可支。」春儿开心地

娓娓说着。

「哦。」范莲轻应了声。

「更厉害的是一些欠债又索讨无门的恶户,只要他前往要债,不动人手,只

动他那张嘴皮子,就把积欠了两、三年的债款全索了回来。」她真想知道他用的

是什么高明的方法。

「嗯。」范莲又应了声,思绪远扬。

「老爷一开心,又在夫人们的劝说下,觉着让小乔子当花匠着实委屈了他,

听说明儿个还要升他为副总管呢。

春儿对着范莲的耳,就像说书的般,一样样诉说着这丙天发生的大事,且样

样脱离不了他——冉采乔,这使得范莲心底的迷惘深浓了。

对一个下人拥有这样的思念究竟是对是错?就因为他是第一个触碰她、吻过

她的男人吗?或是尚有一种她未能发觉的影响力在主导着她?

春儿突然疑惑地看着范莲,「小姐,您怎么了?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范莲一回神,双眼迷茫的回睇春儿,「我……我正在听。」

「那您觉得小乔子这个人怎么样?」春儿一脸仰慕地说。

「他!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人,你问我这个干嘛?」范莲神经质地大喊出声,

就担心那天的秘密春儿全知道了。她抚着胸膛,拚命喘息,神色尽露仓皇。

春儿惊觉不对劲,连忙扶着范莲坐在椅上,「这几天您真的好奇怪呀,似乎

比以前更沉默了,有什么心事吗?」

范莲摇摇头,柔荑轻触桌上的柔软衣服。看见这衣服就知道他真的很用心,

并非随意应付了事。

虽然样式新颖让她一时无法接受,但是愈看愈顺眼。也愈着愈合意……他一

个下人,为何会有这样的眼光与心思呢?

「小姐,喝杯水吧。」春儿立刻倒了杯热茶过来,

「顺顺气、润润喉,您会觉得舒服些,待会儿我再去请大夫进府来给您看看。」

「不用了,我没事。」范莲拒绝了,既已明白自己变成这样神不守舍的原因,

请大夫来只是多此一举。

「那明天就是中秋了,你能出府玩吗?城里一定有许多人放烟火,不去看着

太可惜了。」小姐若是病了,那她也不能出去了。

并非她不愿意留在府中照顾小姐,而是小乔子偷偷做了件衣裳给她,虽然不

及小姐的美,但她很满意的,若没机会穿她可是会懊恼死。

「我若不去,你可以去。」范莲淡淡一笑,自然看出春儿的心事。

「啊!不要嘛,小姐您也去啦。」倘若小姐不去,她一个人和那些夫人出门,

一定会没意思极了。说不定还会被夫人们的那些丫环们取笑,唉,她还真可怜…

「我……好吧。」范莲摇头笑说。或许出去走走是好的,说不定可以挥去那

道不该存在她心头的影子。

「那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准备,然后与五位夫人约好时间,对了,还要请保

镖保护咱们。」

春儿开心地筹划一切,范莲毕竟也是位年轻姑娘家,不一会儿便被她带入那

雀跃的氛围,与她一块讨论起来。

只是花好月圆,明晚也将是愉快的一晚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竞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这样一个月满佳节,凝望天空圆月,范莲心头竟涌上这样一首思情的诗词。

竟夕起相思……她在思念谁呢?还寝梦佳期……她一个姑娘家,怎能有这样

的念头,若让爹爹或姨娘们知晓,定会取笑她的不知羞。

再过一往香,她与姨娘们相约出游的时刻即到了,她有丝希冀、有丝兴奋,

毕竟能堂而皇之走在大街上已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虽然千金大小姐在丫头陪同下游市集已是相当普遍,但是范天生向来生性耿

正保守。总认为未出阁的姑娘家最好少抛头露面,免得引人非议,因此足不出户。

', ' ')('

好不容易她熬到今天,终于可出去看一看她成天镇守的小小天空以外的世界,想

想,她心头还会有漏跳一拍的兴奋感。

「小姐、小姐,您准备好了没?」

春儿蹦蹦跳跳地跑进房,见范莲仍是那身白天所穿的紫孺裙时,不禁细眉一

锁,哺哺念着:「什么?您居然还没把衣裳换上?」

「时间还没到啊。」范莲红着脸,「再说……我刚刚瞧过那衣裳,似乎……

似乎太暴露了些。」

「您是说像我这样吗?」春儿掀开披在肩上的粉绿披风,「您看,像春儿身

材那么烂都敢这么穿了,小姐还怕什么?」

「你……你怎么这么说?」范莲娇唤道,小脸更红了。

「小姐,您未免太多虑了,这新衣裳虽然乍看是有些暴露,但是加上这件披

风可就不一样了。您瞧瞧春儿,这样是不是一切都没问题了?」她雀跃地在范莲

面前转了个圈,那开心的模样也间接将范莲的忧虑与顾忌一扫而空。

她仔细望着春儿那袭淡绿粉嫩的衣衫,心口也产生了丝丝的活动,于是低声

的道:「好吧,我现就去换上。」

「这才对啊,小乔子给您设计了这么套典雅中不失柔美、柔美中不失俏丽、

俏丽中又不失灵秀的衣裳,那五位姨娘可羡慕极了。」春儿满意地说。

范莲膛大眸子,轻声取笑道:「你什么时候说起话这么文诌诌了?」

在她印象中,春儿只是个说话不经大脑、天真又单纯的女孩子,可从没听她

说过这些绕舌的词儿。

春儿仰头一笑,挺有成就感地说:「这些话全都是小乔子教我的,他虽然也

没念过什么书,可就比春儿要聪明多了。」

一提及他,她嘴巴又关不住了,「就连账房管事也说了,上回他一笔帐怎么

抓也抓不平,正好小乔子送东西过去,见他直揪着算盘不放,好奇上前问他。于

是账房管事就告诉他原因,只见小乔子把那账本拿过来翻了翻,东瞄瞄、西看看

便知道他哪儿漏掉了。」

「他真的挺聪明的。」范莲眼中也浮现一抹崇拜。

「是啊,所以那个向来不信任人的账房管事也对他宠信有加,还说过些时候

要教他拨算盘理帐呢。」

范莲是愈听愈好奇,尤其见春儿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谈论着一个男人,不禁

有点羡慕她。

「春儿,你是不是很喜欢小乔子啊?」她幽幽一问

春儿乍听,清秀的小脸立刻漾出了红彩,支支吾吾说:「小姐,您可别乱猜,

我只是仰慕他而已。」

就在这时她突然记起范莲还没有把衣服换上,连忙推着她说:「行了,小姐,

时间就要来不及了,您快去换装,然后再让春儿好好为您上点胭脂梳个头,我一

定要让您成为今晚最美的女人!」

突然一抹赧红飞上了范莲小巧的脸蛋,她立即害羞地捧起衣服躲到屏风后头。

不一会儿当她再度现身时,春儿一见,猛然张大了嘴,半晌都合不拢。

范莲不解地看着她,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禁胆怯地问:「我是不是哪

里不对劲?很丑吗?」

她的双手直拧着衣摆,心口彷如澎湃的巨浪直拍打着。她好紧张啊!

春儿瞬间回过神,轻叹道:「小姐,您这样若称之为丑的话,那么春儿都不

敢走出去见人了。」

范莲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你的意思是不丑了?」

「何止不丑,快!春儿要把你打扮得更美、更迷人,好让五位夫人嫉妒死。」

说着,春儿已将范莲推向梳妆台的铜镜前,一会儿挽脸画眉、一会儿点胭脂抹粉,

可把她当新娘般对待了。

而范莲就这么呆坐着,让春儿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她却紧张的得连铜镜也

不敢瞄,一双晶莹的眸子直往四周飘动,隐约透露着她心脉间所绎动的粉乱情绪。

扪心自问,她在意的不是别人的对她的看法,而是冉采乔眼里的自己。他待

会儿也会去街坊吗?

各种疑问充塞他脑海,没有解答,无法遗忘,却只能折磨自己一颗脆弱的心

脏,对于一个无法掌握的未来感到彷徨。

「好了。」春儿的一声呼唤,把她游走的神思抓了回来。

范莲眼睫一撩,正好对住镜中的自己,蓦地她整个心神全定住了。

镜中的女人经打扮后宛若月里嫦娥,将属于她的美全都绽放出来,范莲此时

还真不得不赞赏春儿的一双巧手,竟能将她打点成这般。

「春儿,你真厉害!」范莲由衷地说。

「小姐,您爱开

', ' ')('

玩笑,这是天生丽质。」春儿直率地笑了笑,「啊!不早了,

我们得赶紧去和夫人们会合。」

「嗯。」范莲点点头,带着喜忧交错的心境随春儿而去。

泰兴镇向来宁静朴实,也唯独一年一度的中秋夜才可能有这般光景。

大街尽是人潮汹涌,店家林比鳞次,平常这时刻早已关门打烊的街坊今晚却

是灯火通明。店家门外摆放着月饼小礼,应有尽有,偶尔飘来清新的抽香,满是

中秋佳节的味道。

虽然范莲是和五位夫人一道出门,但是她们兴趣不同,出门没多久就各自散

开,范莲因不知要跟谁,索性与春儿两人去逛卖小玩意的店家。她们被琳琅满目

的商品吸引,挑选得不亦乐乎。

由于没料到五位夫人会分开而行,随她们出门的保镖不够,范莲便请他们先

去保护姨娘,与春儿两人因此落了单。

当她们正在一个小摊子上挑选细致的小荷包时,突然背后传来了几声粗哑的

叫声。

「哟,这位姑娘是打哪来的,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啊?」

范莲与春儿同时回首,看见的是一个獐头鼠目的小人。

范莲紧张地躲在春儿背后。颤抖得说不出话,倒是春儿壮了胆跨向前,对着

那人斥喝。

「咱们小姐可是范府千金,平日深居简出,你当然不可能见过她了。识相点

的话,就赶紧给我走开。」

她双手叉腰,表现出一副凛不可犯的模样。

但她的答案却惹来对方一阵讥笑,压根不相信地说:「得了吧,若真是范家

千金,出门怎么没有半个随护或保缥?范老爷不是个吝啬的人吧?」对方取笑又

嘲弄,还不时露出狎肆的笑容,一会儿抠抠鼻孔,一会儿挑挑牙缝,yinhu

i的模样尽现。

「你也太多事了,就算我们小姐不是范府千金也不干你的事啊,让开!」春

儿心里虽害怕,但仗着这儿人多,语气丝毫不肯退让。但她却不知道对方可是镇

上的恶霸李昆,任何人见了就算想打抱不平,也不敢拍惹他。

「哈……」李昆霍然大笑,淫邪地看着春儿,「你这丫头有意思,老子干脆

连你也一并要了。上!」他单手一扬,身后手下立刻涌上,围住了范莲和春儿。

「春儿……怎么会这样……」范莲吓得频频发抖,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势弄

得额冒冷汗。她不懂围观者那么多,为何没人施予援手?

「我……我也不知道啊……」春儿紧抱住她,声音也在发抖。『

「把她们拿下给我带回去!」李昆立即下令。

就在他双手抱胸,笑看这一切的同时,突然不知打哪来的一颗小石子击上他

的额头,他疼得低呼了声。

「谁?谁敢袭击本大爷?」他对两旁的人潮大声吼道。

「我说李昆啊,上回你得到的教训还不够是吗?今儿个居然敢找我们家小姐

的麻烦?」

人未到声先到,李昆闻声心头便已打了个突。不久,从黑压压的人群中慢慢

走出一个人,他手里拿了个弹弓,对着李昆嬉笑地张大嘴。

「冉……原来是冉大爷……」

十天前他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为冉采乔所见,他立刻上前阻拦,当时他醉

意正浓一气之下接受冉采乔的挑衅,却没想到长相俊伟的冉采乔竟然身手不凡,

打了一架,他两排牙都快掉光了,吓得立刻落荒而逃。想不到今儿个又见着他,

难不成他还要继续上次该死的拳脚对决?

「我现在很闲,是不是要了结一下,我随时可以奉陪。」冉采乔笑容可掬地

说。

「冉大爷……我……我只是逗逗大小姐;开开玩笑而已。」李昆嘿嘿一笑,

原有的拽样全消失了,一脸讨好的说。

「那么玩笑开完了吧?」冉采乔挥了挥手,望着李昆,暗含警告的说:「回

去,这么好的佳节可别被你破坏了。」

「是、是,我这就走。」李昆一把握机会,立刻和手下逃之夭夭。

「哇,小乔子,你好棒哦!」春儿立即拍手叫好,「奇怪,那个恶霸为什么

那么怕你?」

冉采乔瞧了眼李昆的背影,讪讪一笑,「他啊,打输我,几颗牙还寄放在我

这儿呢。」

「哦,他打输你?」春儿眨巴着好奇大眼,「真看不出来,你有这等身手。」

「说来话长,瞧小姐已经吓坏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冉采乔瞄向一

直躲在春儿身后默然不语的范莲,对她勾起一抹笑容。

范莲愣了愣,才连忙道:「没……没关系,

', ' ')('

难得出来,我不想被刚才那个人

扫了兴致。」

「那好,再过去不远有人放烟火,我们这就过去瞧瞧,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冉采乔不疾不徐道,眼带幽魅。

「好啊。小姐,我们去好吗?」春儿兴奋的道。

「嗯」范莲顺意地点点头。

三人行进中,春儿按捺不住地问道:「对了,小乔子,我听说前阵子你把最

难应付的杨四给说服,把欠了咱们府里多年的款子给缴了,是吗?」

冉采乔只是点点头,未置一词。

「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春儿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

「抓住他的弱点罗,他贪恋美色,偏又是个妻管严,我手上握有他嫖妓的证

物,呵!如果他想继续活下去,那就得听我的了。」冉采乔撇开嘴,虽笑意盎然

却给人一种隐含的霸气。

「哦……你真有办法。」春儿对他更佩服了。

范莲只是静默地跟着他俩,听见他的「丰功伟业」,心底也对他产生一股连

自己也说不出的好感。但他对自己的漠视让她很失望,春儿还说她今晚多美,可

在他眼底似乎不及平日吸引人,否则他不会连正眼都不瞧她呢。

正当他两人高兴的侃侃而谈时,却不知愈晚人潮愈多,走路本就慢的范莲就

这么不知不觉被人挤往后头,离他们愈来愈远了。

「春儿……春儿……」范莲紧张地扬声喊道,可惜人声鼎沸下,她的呼喊犹

如一声吟叹。

当冉采乔发现时,他们已被拉了好远的一段距离。

「糟糕,小姐不见了!」冉采乔大喊不妙,回头望了望全是黑压压人头的街

景。

「怎么办?」春儿急坏了。若小姐出了事,她怎么向老爷交代啊!

「你去前面和五位姑奶奶会和,我去找她。」他当机立断。

「我也去!」她心急如焚。

「不,我可不要追了这个又丢了那个,你还是赶紧往前走,免得又被人潮冲

散了。」他佯装心急,藏起唇角勾起的狡猾。

「好……好吧,那你一定要找到小姐啊。」春儿没辙,只好同意。

「放心吧。」冉采乔对她露出抹安抚的笑容,随即转身,努力与人潮对抗,

朝反方向挤进,不久,他终于找到了被推挤到街角,满脸怔仲与泪痕的范莲。

「小姐!」冉采乔的呼唤声终于止住了范莲的泪。她回身寻声,一见是他,

当下便抛开所有的礼教与约束,冲进他怀里。

「呜……呜……我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我不要你了?」他洒洒地扬起笑容,对于她的投怀送抱感到惊喜。

「我……我好怕……」怯懦的小小人儿在他臂弯中哭泣。

冉采乔深吸了一口气,大手试探性地搁在她瘦弱的背脊,希冀能得到红颜温

柔的犒赏。

「别怕,我不就回来找你了吗?」他低下头,炯炯的目光不曾稍离她精致的

面孔,「那么美的姑娘,再哭就变丑小鸭罗。到时候人家会说范家小姐之所以向

来深居简出,因为她长得像只被人遗弃的小鸭,而我这个『养鸭王子』只好负责

她的后半生了。」

「你!」范莲噗哧笑出声,明眸水气氤氲,面对他刻意的调侃与过分俊俏的

脸庞,心竟然慢慢的遗失了。

「你知道吗?今天你好美……美得不可方物,让我移不开眼。」初见时的悸

动正慢慢唤回他的记忆。

犹记得那日在阁搂上见她低首拂琴的美姿,不就一样如此令他心动?那时他

便发誓,无论他想尽任何办法、用尽所有招数,也要博得佳人青睐。让世人知道,

他身分虽低却没有办不到的事。冉采乔淳厚带笑的嗓音宣扰她的心弦深处。

「你……贫嘴!」范莲羞郝地别开脸,单纯的她不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唐突

的语句,仿佛认识他即是一种注定的沉沦。他扳过她的身子,温柔的眸光水漾晶条,「我可不打诳语,你的美是无法以

任何一句形容词来粗略概说,却只能放在心中低回浅尝。」

她的心砰地一跳,仿似漏跳了好几拍,面对他大胆的说词和放肆的话意,她

只能对住他闪烁的的瞳眸,默默无语。这个充满猎人本性的男人,便是她的良人

吗?本不该恋栈这样的恋情,但她已脱不了身……

「你……你刚刚并没注意我……」她垂首轻吟。

「谁说的,我一直注意着你,你的一颦一笑、一呼一息全都牵动着我的心。」

冉采乔眯起眼,双眸变得黯沉。

「骗人,那我走失了,你又怎么不知道

', ' ')('

?」她小嘴一噘,小女儿的娇态尽现。

「你又怎么断定我不知道?嗯?」他欺近她,执起她纤细的下巴。

「呃……那你……」她眨巴着大眼,不解他的意思。

「其实我是故意让你走失了。」冉采乔撇撇嘴,魅惑低笑,轻柔如丝的嗓音

直诱惑着范莲的心。

她低着,避开他灼热的眼神,「我……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

「呵……你真单纯。」他扬首一笑,刚才春儿直喳呼、扰得我头疼,我若不

用计撇开她,回去可能得吃药止疼了。「

范莲掩唇轻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你真坏!春儿真的很仰慕你。」

「我要的不是仰慕。」他眸光探幽,动情地为她拂去鬓边乱发,轻柔的指有

意无意挑勾她耳后的敏感肌肤,「你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我……我怎会知道……」她看着路上的行人,担心如此近的距离会遭人非

议,以至仓皇难安、心惊不已。

「小骗子,说谎。」他噙笑,两指箝住她下额,不容她闪躲。

「呃……我真的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她睁大双眸,以轻得不能再轻的嗓

音说:「请你放开我。」

「小姐,你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吧?」他轻笑,瞳底闪着诡橘的光芒。

「我……」

「自幼便被加在身上的教条束缚了你的心,但面对我,请你抛下它们,我喜

欢刚才那个不顾一切向我疾而来的小女人。」冉采乔眯起眸子,仔细端详她粉嫩

桃腮及映上的那层魅人红彩,「我要的可愿给我?」

「你要?」她声若蚊蚋,双腮更为潮红。

他探手抚向一片红透的双颊,扯开一抹笑,「你知道的……你的心、你的爱

——」冉采乔使坏地笑笑,刻意拉长「爱」这个字眼。

范莲倒吸口气,心悸从他大胆的逼视,目光慌乱得不知看向哪儿。「你好大

的胆子,不怕我……」

「你不会这么残忍。」他轻率一笑。「因为你已经爱上我了。」

「我哪有……不……不理你了!」范莲一跺脚,已不管自己是否会再度走丢,

转身奔出了他灼热炙人的视线。

不明白啊!她应该生气才是,怎么心口流落着的竟是热腾腾的暖流?

第四章

「你到底要跑去哪儿?」冉采乔故意在她后头慢慢跟着,直到范莲发现自己

已不知何时跑出了镇中心,来到安静的镇外,才赫地煞住脚步。

「这……这里是……」她眼底泛出惊恐,回身察着离她三步之遥的冉采乔。

他摊摊手,耸耸肩,邪魁低笑,「我哪知道?我以为你是故意把我带来这儿,

想找机会与我独处呢。」冉采乔牵动唇角,笑得莫测高深,隐约还含着淡淡的嘲

弄。

「不是的!」她仓皇地直摇头,心头怦怦直跳,「我绝不是这个意思!」范

莲睁大蓄满仓皇的眸子,才抬首,恰巧对住他那戏滤诡橘的眸光,是如此地慑人

心神。

「你何必那么紧张呢?我不过是随便说说,想逗你开心,没想到意若你掉泪,

还真是让我错愕。」他走近她,深沉的眸子迸射宠溺的幽光。

「你……你能带我去找春儿吗?」范莲一年难得出门一趟,这街坊简单的井

字路形,对她而言却已成了迷宫一般,倘若靠她自己或许一辈子都走不回去了。

冉采乔笑意渐浓,慵懒地徐言,「现在是在府外,我小乔子有权力不听大小

姐的……如果我不肯呢?」他拉长诺调,吊她胃口。

「啊?」她惊端一声,引发他脸上那抹兴味更浓。

「你……你不要就算了,我自己找路回去。」明白他对她又不正经了,范莲

愠恼地伸手想推开他。哪知她藕臂才一扬,便被他擒住一收,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别逃——」

他贴近她的唇谑笑,眼底尽是揶揄狂浪,「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就只是一

个答案,当真给的那么困难?」

范莲诧异地看着他,简直又羞又恼,「你疯了?我不会跟你一块疯的。让我

走……」她轻颦蛾眉,虽然对他有着一份不一样的感觉,但是面对他如此大胆的

调戏。她已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现在不说没关系,我可以等,总有一天我要你说出那三个字」冉采乔覆

在她耳畔低语,那浊热的气息拂上她白皙的颈项,使她凝脂般的肌肤上浮现粒粒

疙瘩。

「别——别这样……」她急忙闪避,十分窘迫。

「就因为你是大小姐,我就必须停止自己的欲望是吗?」他勾出邪笑,唇角

', ' ')('

邪扬。

「我不是这个意思——」单纯的范莲被他这么一问,迷迷糊糊的脑子居然反

应出这句话。

他噙笑,「这么说我可以了?」

冉采乔邪恶地以言语去诱惑她,并更进一步地凑近她颈畔耳语,故意「断章

取义」。

范莲深喘了口气,双腿发软又不听使唤。

「其实你若喜欢我可以直言,不用去在意那些不必要的礼数,我冉采乔从不

信那一套。」他的唇瓣轻拂过她的脸,又道:「以后我会多带你出门四处看看、

到处逛逛,开阔你的视野,让你知道女孩家不单是只能躲在家里绣绣花、弹弹琴,

也可以和男人一样拥有许多娱乐,只在于你要不要去争取罢了。」语意方落,他

已与她的四片唇交迭一块,缠绵拥吻。

范莲一惊,亟欲推开他,怎奈他仗恃着男人的力气。未动分毫,右手已开始

抚弄怀中的柔软身躯。

「你!」范莲哽住了声,屏住了呼吸,血色渐渐从她脸色上消褪,脑子与心

同时深陷了。

「求你……别……」她身子发软、嗓音轻颤,无助的眼神与他两泓邪魅幽光

对峙。

「别太固执,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真的不喜欢我。」他贴近她的擅口,放浪

地啃咬着她柔嫩唇瓣,专注地在上头烙下齿痕。

「嗯——」范莲身子一紧,强烈的晕眩感让她摇摇欲坠。

「你真的好香啊!」冉采乔更加肆无忌惮地往下舔吻,两片唇紧呃着她柔嫩

的肌肤不放,当遇到阻拦时,他扯开她的衣襟,将里头的春光一览无遗。

范莲猛然一震,发觉他愈来愈放肆的举止,强烈的恐慌刹那间攫住了她的灵

魂,让她想拔声尖嚷。

冉采乔的动作却更快,在她张口之际便咬住她的小嘴,舌头探进里头舔吮那

香蜜空间,一寸寸地征服她脆弱的坚持。范莲拚命摇头。身子像被悬在半空中。

「难怪你那么紧张,这是你的初吻了?」他紧盯着她那惶恐韵大眼,嘴角的

笑痕扩深。

她低低别开脸,颤抖地说:「你赶快离开……我可以为你保住这个秘密……

希望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冉采乔扬眉轻笑,搂住她的下巴,用力抬起她低垂的螓首,「你这个小骗子,

一点也不老实,难道你不喜欢我刚刚那么对你?」

范莲一惊,连他手指触碰她的地方都感到火热且炽烫,藏在胸腔的心脏如同

要跃出一般,怦然不休。

「我还吻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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