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沫呼吸屏持，视线僵凝在一个点。
很奇怪的是，她出口的嗓音却超乎寻常的冷静，“有事么？”
将近一分钟，那端没有声音传来。
乔伊沫僵滞低垂的长睫微动，嘴唇合紧，也没有出声。
“能出来么？”
他的声音再次洒来，有些沉。
乔伊沫指尖掐着手机壳，睫毛下的双眼情绪波动很大，心头涌出一股巨大的她说不上来缘由的窒闷感。
那股窒闷堵到她嗓子眼，让她说出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你，没事吧？”
他重重吸了口气，语气突然之间有些烦躁和不耐，“现在我连见你一面都需要理由，都这么难了么？乔伊沫，你若是不愿意见我，大可直说，不必这样犹犹豫豫，唯唯诺诺……”
“地点。”
乔伊沫微微闭眼，“告诉我地点，我过来。”
“不必，我现在就在你楼下！”
乔伊沫答应了，他好似比之前更暴躁，阴鸷撂下话，他就将通话挂断了。
乔伊沫抿紧唇，双瞳闪了闪。
旋即她从椅子上站起，拿起电脑桌上的包，匆匆朝门外走。
……
乔伊沫从公寓大楼出来，轻易便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保时捷。
乔伊沫微微抓紧了手里的挎包带子，抬步朝保时捷走去。
走到副驾座旁，乔伊沫目光犹豫的在紧闭的车窗上停顿了两秒，随即才伸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几乎在她刚坐进车里的一瞬，保时捷便如狂躁的豹子般飞驶而出。
因为车门还没来得及完全关上，莫霄蘭猛地发动车子，从车外席卷而来的风便呼啸的朝乔伊沫的脸上拍打而来。
乔伊沫吓得脸微微发青，狼狈而慌张的紧忙拉上车门。
接着，在她的手伸向安全带时，莫霄蘭突地猛踩了一脚油门。
“啊……”
没有安全带的保护，乔伊沫整个朝车前栽去，脑门重重撞到发出的声响，格外清晰。
车子还在加速。
乔伊沫像个机器人般，不是撞到车前，便是撞到椅背，不是往左偏，就是往右撞到车窗上。
无论她如何努力的抓紧身下的坐垫，都避免不了身子被四面八方的甩撞出去。
刚开始，乔伊沫又痛又慌，便止不住的轻呼尖叫。
后来，乔伊沫不再发出声音，贝齿死死咬住下唇，身上的痛，以及心脏处传来的痛，都没让她再呼出一声。
这样的惩罚，绵长得似乎没有尽头。
乔伊沫的五脏六腑都好似被撞得错了位，头重脚轻，眼冒金星也不过如此。
乔伊沫用力揪着坐垫的十根手指，根根惨白。
吱嘎——
嘭——
随着两道异常尖锐刺耳的声响，以及车身重重的一个震荡。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车子最后的一个急刹，乔伊沫的后背用力撞到椅背，又被椅背反弹，让她的头朝车底，上半身大弧度的躬弯了下去。
内脏好似都在往她喉咙里攀涌，让她有种自己一张嘴，便会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但是没有，她只是不停的吐着酸水！
乔伊沫用力捂着肚子，眼泪和汗水不住的掉下。
砰——
驾驶座的车窗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用力砸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乔伊沫身子抖了下，她想抬头去看，但她连抬头抬眼的力气都没有。
砰砰——
接着又是两道声响。
随后，乔伊沫仿佛听到莫霄蘭低咒了声。
啪嗒。
车门打开。
“老子特么弄不死你！”
一声铿锵有力，满是狠戾的咒骂声，随着车门，从车外飘洒进来。
听话。
乔伊沫眼泪和汗水掉得更凶，狠狠的吐了两下，用了十二万分的里掀了掀汗重的眼皮，看向驾驶座车外。
被鬼影单手摁在车身上暴揍，毫无还手之力的莫霄蘭。
乔伊沫堆满泪雾的双眸，闪现一片赤红，苍白的脸颤抖，眉心痛楚的深深拧着，费力的盯着鬼影，嗓音裹着严重透支后的虚弱，“鬼影大哥……”
抬起铁拳，正要抡向莫霄蘭鹳骨的鬼影，敏锐的听到乔伊沫的声音。
动手微顿，鬼影凝目盯向副驾座的乔伊沫。
咋看到乔伊沫，鬼影竟是不敢认！
因为此刻的乔伊沫，面目全非。
一头柔顺的长发此刻凌乱打结，贴在她额头耳边以及后颈的发丝无一不被汗水打湿，紧紧贴着。
她脸色惨白，满脸是泪，可双眼却红得惊人。
除开乔伊沫的狼狈，她眼神里渗出的悲凉、痛楚以及绝望，更让人揪心不忍。
连他看到乔伊沫都这样，老大若是看到了，鬼影抽口冷气，他简直不敢想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