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霰闭上眼,眼泪弹珠似啪啪的滚下,魔怔了般狂笑,笑得一张脸通红,笑得脑门上的青筋都弹了出来。
谭婧瞠大眼,惶惶然看着林霰。
……
慕卿窨一离开医院,便马不停蹄赶回了封园。
此刻的封园门前,像是开大会似的,站满了人。
慕卿窨的车子一停下,站在门前的人便自觉分站到两边。
慕卿窨下车,一刻不留,面容阴肃严酷,大迈步朝门口走。
塍殷邓猛孙据三人站在二楼走廊,看到慕卿窨从门口走进,三人同时朝紧阖的主卧房门看了眼,脸上都挂着抹肃穆和凝重。
慕卿窨上楼,没有看塍殷三人一眼,目标明确,直直走到主卧门口,拧开门进去。
下一秒,房门在塍殷三人眼前再次关闭。
塍殷三人对看了眼,各自看不惯的三人,眉头都拧了起来。
……
卧室内。
郭记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手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放大镜片,一手握着本书,正看。
慕卿窨突然进来,惊了郭记闳一跳,手里的书登时一滑,啪嗒落到地板上。
慕卿窨也没赏郭记闳一眼,三两步走到床边,坐下,便捉起乔伊沫一只手扣在掌心里,两道长眉深深插进鼻翼,紧紧盯着床上已经昏睡了两日的小女人。
乔伊沫另一只手上插着输营养液的管子,即便昏睡,眉头和小脸仍然绷皱着,抿着的嘴角往下弯,像是极不高兴。
“你不是说她没事么?为什么两天过去了,她还不醒?”慕卿窨声音冷得似从无极地狱幽幽飘来。郭记闳够着捡书的手冻了下,拿起书,深吸口气,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乔伊沫,认真分析道,“从身体各方面的数据来看,乔小姐除了受了惊吓和打击,动了胎气外,的确没有大碍。按理说早该醒来了
。”
“按理说?”
慕卿窨盯向郭记闳,双瞳掠过的猩红像一把燃着怒火的刃戳向郭记闳,牙根微咬,“我现在是在问你她为什么还没醒来,不是让你跟我说这些废话!”
平常温雅清淡的男人,在遇到乔伊沫的事便会变得异常暴躁易怒,非常分裂。
郭记闳表示都已经习惯了,只是他那颗老心脏还是有些吃不消。
郭记闳正襟危坐,看着慕卿窨阴绿的面庞,试探性道,“我觉得乔小姐之所以到现在还没醒,兴许与她的身体无关。”
慕卿窨拿一双黑压压的眼眸盯着郭记闳。
郭记闳吸气,“我怀疑乔小姐没醒,是因为受了某种严重的打击,为了逃避这种打击带来的创伤,所以才迟迟不肯醒。”
郭记闳停顿了下,瞄着慕卿窨微微沉吟的脸,继续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乔小姐毕竟怀着五个多月大的孩子,老是这样昏睡着,靠输营养液维系不是办法……”
“能说点有用的么?”
慕卿窨愠怒,阴森急恼的眼眸极具威慑力的盯着郭记闳。
郭记闳,“……”好吧,他确实说了句废话!
可他有什么办法?她自己不肯醒,他一不是心理医生,二对乔伊沫具体经历了什么一无所知,他也很无奈很苦啊!
要知道,自从乔伊沫昏迷后,他被“押着”已经在这儿整整坐了两天了好不好?
都说了她没事,还非要把他扣在这儿,硬要等人醒了,他才能走。
他是二十岁生龙活虎的年轻小伙子么?真当他精力充沛啊!
郭记闳看了眼乔伊沫,暗想,她要是再不醒,下一个倒下的一准是他这把老骨头。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慕卿窨森冷的双眼微陷,双唇紧抿,垂眸看着乔伊沫。
他到底还是把郭记闳的话听了进去。
乔伊沫醒不过来,不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根源在于心。
慕卿窨攥紧乔伊沫的手,眉宇沉凝,思绪回到两天前。
听到徐长洋说林霰出事,慕卿窨心底便生出不详的预感。
龙吟灵同他一起长大,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多年,他对她的性格和处事作风可以说了如指掌。
如若龙吟灵对林霰起了杀心,且已经付诸行动,是绝不可能半途而废,临时改变主意!
假如她真的滑了林霰的脖子,就不会给她活着去医院或是求救的时间,不确定她死透不会离开。
可林霰却在心狠手辣的龙吟灵刀下逃过一劫……那恐怕只有一个可能:林霰必然是对她说了什么足以让她临了改变主意的话。
直觉,这番话必定与乔伊沫有关!
当下,慕卿窨便觉心脏的位置被股股丝线密不透风的缠绕,紧得让他窒息,脑子里所有的思绪全系到了在封园的小女人身上。于是,慕卿窨迅速离开星辰,飚高速冲回封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