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装病,检查过才知道。”离一边说,一边给英夫人把脉。望着眼前面色绯红又不断咳嗽的女孩儿,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不知道离师是否知道,”娥夫人弹了弹指甲,“后宫里的妇人,装病要分为两种。”
“一种是最好识破,也最简单的。只需撒娇卖痴,说头疼脑热便好。”娥夫人说,“另一种……很冒险,但决不可能识破。那就是……故意染病。”
娥夫人又走到梳妆台前,咬了一下口脂:“譬如浸在冷水中啦,故意吹寒风啦……都能造成此种效果。”
“她……”
“好了。”娥夫人不轻不重地关上梳妆盒,“离师的问题有些多了,那日也是一样。但很不巧,我从小不喜这个妹妹,她想要什么,我偏不会让她如愿……”
说时迟,那时快。离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裂帛之声,回过头去时,只看见娥夫人已经撕裂了自己的衣襟,惨叫一声:“来人哪,离师轻薄于我……”
“娥夫人,你做什么!”离走近几步,刚想替她披上外衣,就听见殿外传来一声通报:
“大王驾到!”
“大王,大王……”娥夫人已经爬了过去,钗环歪斜,发丝凌乱,抬头楚楚可怜地看着王,“离师……离师……竟对我做下这种事……他一定是被妖邪所惑,还请王不要怪罪于他……”
“王。”离连忙跪下,“离收到王令,来为英夫人看病。谁知方才娥夫人她……”
“闭嘴!”王脸色铁青,“我何时下过王令让你进宫!”
离一怔,随即说:“可传门口内侍进来问话,如若不是,便是有人假传王令……”
“我自殿外来,从没见什么内侍!”王一指离,“侍卫,给我拿下这个登徒子!”
“大王,离甘愿下狱。”离咚地一声磕在地上,“只是英夫人这病不同寻常,还请王再请其他医者……”
“大……大胆!”王抚着胸口,对他怒目圆瞪,“若再提她二人,莫怪朕治你……治你个叛乱之罪!”
“太子有师,其名为离。
“世人皆传其不仁,灭其师祖在先,染指宫妃在后。
“商武十四年八月,离下狱,众人皆拍手称快。
“九月,都城大疫。武王下令封锁城门,又令天下医师研制抑制瘟疫之法。数人入城,皆因所献法不利,问斩于世。其后,宫门寂寂,少有问津者。
“十月,寒秋飞雪之际,又一人孤身入城,向大王献计。”——《商史》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