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垂下脸,脸上的表情,尽是哀戚。
“从我救了渊渊的时候起,你就答应了要娶我的。我们的婚约,是我用自己的肾换来的。可你呢,你拖拖拉拉总不肯举行婚礼,甚至在法律上,我们至今不是夫妻。是我过份吗?许欢出来开始,你什么时候还正眼看过我一回?我就怕你又鬼迷心窍,想娶她!”
霍霖深冷眼瞧着她,薄唇轻启,“我记得我答应过,会娶你。”
“是,可那又有什么用?你心里没有我啊,我要是不做些什么,谁知道你会不会就和许欢在一块了呢,事实上我还什么都没有做,你就已经按捺不住了是不是?”
整整五年,他不曾碰过她。
可他和许欢,亲亲我我搂搂抱抱又何止一次?
“让渊渊这样,是我不对。我对渊渊,这几年也是把她当成女儿看待的啊。”
“要是你肯让她叫我妈,我又怎么舍得……”
她伸出手握着他的,求着他原谅自己。
霍霖深用力甩开,看着她的眼神,都已没有温度,“羽姗,这几年,你要求的也越来越多了。”
他答应娶她时,只是娶而已。无关情爱。
陈羽姗愣在当场,握着男人的手松了松。
所以这话里的意思,是不论他碰不碰她,爱或不爱,都不该她管?
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去要求这些!
“对不起,霖深……”
陈羽姗哪怕再气愤,再愤怒,此时也只能低声下气地求着情,“我会好好照顾渊渊的,我保证不会再出现任何问题。”
“霖深,我总归是救了渊渊一命,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她只一个劲认错,只差没有抱着他大腿求原谅。
可霍霖深,还是面无表情地甩开了她。
没留任何情面。
“原本,你可以什么都不做,我还是会娶你。”
陈羽姗听着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手臂无力地垂落下去,余下满脸怅惘凄凉之色。
会娶吗?
不,她知道他不会。
他永远都分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比霍霖深自己更清楚,他不会娶她,哪怕为了那个承诺一直守着这份婚姻,但在许欢出现之后,想实现却更难了。
她冷笑,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满脸狰狞。
许欢,许欢……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
霍霖深离开之后约莫半个小时,许欢在公寓里接到电话。
她搓了搓手,将手里的东西都放下。
“喂?”
“许欢,我在楼下,十分钟之内下来。”
许欢愣了愣,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确定是霍霖深的号码,冷哼了声,“没空。”
“下来。”
男人的声音严厉了些。
许欢爬爬发,干脆从床上坐起来,“霍霖深你又受了什么刺激?我没心情跟你闹。”
她轻咳了两声,今儿早上起来才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刚喝了一碗红糖水正准备躺下,被这通电话一扰,头疼欲裂。
霍霖深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自然是满心不悦。
只是等了几秒,便推开车门,径直上楼。
许欢被铃声扰得受不了,怒火噌噌噌地往头上冒,赤着脚跑过去开门,“霍霖深你是属驴的么,骂也骂不走?”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只脚就已经伸了进去,如无无人之境。
许欢实在瞧不惯他闲庭信步的样子,甚至眼神里还有些嫌弃的意味。
“说吧,来干什么。”
“渊渊没事了,吃几天药就会全部恢复。”
许欢意兴阑珊,闻言只将手里的热牛奶一饮而尽,随口应道,“我知道了,柳柳刚刚打电话告诉了我。”
她说完,便抚着发疼的额角,径直往房间里走去,“没别的事就滚蛋,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这房间,以前她来住过一段时间,霍霖深也算常客,许欢倒不担心他做什么,这里的东西任他也瞧不上。
可身后的男人,依旧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杂志,随意翻开。
“她今天问我,许欢是谁?”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许欢从房间里逼了出来。
她几乎在听见那个字眼的同一时刻,便迅速跑出来。
脚上,还是光溜溜的。
霍霖深轻蹙眉,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许欢一屁股坐下去,“你怎么回答的?你告诉她,我是谁?”
见他没啥反应,许欢一颗心也落了下去。
她抿了抿唇,双腿盘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坐姿,“也是,你恨不得她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哪里还会多说什么。不过也没关系,血缘关系作不得假。你现在不告诉她,等抚养权判定之后,渊渊归了我还不是得叫我妈妈。我没有你那么小心眼,就算归了我也会允许她叫你爸爸。”
霍霖深这才收起杂志,挑眉看她,“你倒看得开。她现在讨厌你讨厌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