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远离市区的喧嚣,周围的绿植生长得更为茂盛。不知是否是周听而的错觉,她觉得这里的空气格外清醒,道路也格外干净,抬头是遮天的绿叶,不知道站在哪颗高树上的鸟儿正在叽叽喳喳地唱歌。
周听而觉得步行在这条黑色的道路上,有种洗涤心灵的美好,她的唇角也跟着不自觉上扬。
这让周听而想起,自己在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去过妈妈居住的地方。妈妈苏澜也像是一个侠女,她隐居在深山老林,偶尔出山,惊艳众人。
自从父母离异,各自生活在不同的地方之后,周听而和妈妈的联系就不太多。
有一次周听而被周家的几个表哥表姐欺负,于是自己一个带了钱就要去找姐姐苏听然。那也是周听而第一次去到乡下,显然,她是不习惯的。乡下有蚊虫,可她细皮嫩肉的特别招惹叮咬。太阳太大,她的皮肤一晒就会泛红过敏。
后来苏澜将周听而送回滨市,叮嘱她以后没事不要瞎跑。
那次周听而哭得很惨,她说自己想跟在妈妈的身边。
作为一个泪失禁体质,周听而经常因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痛苦。可姐姐苏听然恰恰相反,她勇敢自信,占山为王,活得潇洒自在。
只不过很可惜,周听而永远也学不来姐姐的样子。她只会哭唧唧地寻求姐姐的帮助,阐述自己的无能。
到达导航指引的地点,周听而的脚步停留在一个篱笆小院前。
这地方像是一个山隐居士居住的地方,篱笆小院旁边有两颗参天大树,树龄估计比周听而的年龄要大很多,树干粗壮,怕是她张开双臂也圈不过来。篱笆小院内则更精彩,里面有一汪荷花鱼池,一座假山,种满了鲜艳的花朵,铺满了满地的鹅卵石。
周听而伸手敲了敲那道木门,探着头喊:“有人吗?”
刚喊完,门就被她不小心给推开。
无人回应,周听而在门口停顿了几秒,想进去一探究竟。
入院,鹅卵石铺成的地面上有不少黄色落叶,脚在上面往下一沉,沙沙作响。
这里真的太安静了。
周听而脚步顿了顿,忽然想到电影里某些连环杀人案的镜头,地点通常都是发生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
这种东西不想还好,一想就容易脑补。周听而毛骨悚然,连忙转过身,准备离开。不料就在她转身要走时,有人叫住她:“来面试的么?”
是一道低磁好听的声音。
周听而又缓缓转过身来,面向发出声音的那个人。
眼前站着一个身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他下身穿一条宽松迷彩裤,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皮靴。大概是他长得高大的原因,这一身装扮看着魁梧有型。
距离不算近,周听而大致能够看清楚对方深邃的五官,黝黑的皮肤,但不确定他的身份。
还记得打电话给她说面试的是个女人,怎么这会儿这里只有一个男人?
周听而小声地回应:“嗯,我是来面试的……”
几乎是周听而话刚说完,对方就道:“好,面试通过。”
“啊?”周听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就用过了?
而站在她面前的那位男士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他掉头往屋子里走,说:“跟我来。”
周听而下意识地哦了一声,跟上对方的脚步。
从庭院进入屋内后,里面更是别有洞天。一整个大客厅,东倒西歪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画。
接着,穿过一条长廊,长廊两边是镂空的墙壁,透过墙壁可以看到外面的鱼池。
很快来到后院。
走在周听而面前的男人脚步不停,周听而好奇的目光四处巡视。这里比她想象中大,不知道二楼又会是什么模样。
“这就是你以后工作的地方。”男人开口。
周听而闻言乖巧地哦一声。
男人只用背影对着周听而:“你的上班时间不做具体要求,但是需要我随传随到,不过不用担心,我不会在半夜十二点骚扰你。”
周听而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又哦一声。
虽然才短短几句交谈,但她莫名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一些信任感,觉得对方应该会是个不错的人。
男人说:“你要为我整理各种画具,为我的生活进行服务。”
周听而望着男人的背影:“哦。”
男人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
周听而脚步没刹住,差点撞到对方身上去。
男人扬起唇:“我是祁衡仁,你的老板。”
周听而仰着头,第一次仔细看清了这个男人模样。
他的具体年纪不好猜测,留着板寸平头,五官极其深邃,皮肤也非常黑。周听而站在他的身边被衬托得像是能够发光似的白,对比惊人。
他也并不像是周听而所认识的那种画家模样,完全颠覆她的认知。
周听而无辜的大眼望着对方,弱弱地回答:“哦。”
祁衡仁惫懒地靠在门框上,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房间,对周听而说:“去把画室整理整理。”
“哦。”
周听而准备往画室走过去时,被祁衡仁一把抓住衣领:“你只会哦?”
周听而深深吸了一口气,回答:“……嗯。”
祁衡仁噗嗤一笑,说:“还没谈好工资。你心里有预想的薪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