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了脸,三皇子又将水巾沾湿,为幕雪逝擦拭着脖子,接着顺着脖子擦到耳朵。幕雪逝怕痒,三皇子这样一弄,幕雪逝立刻咯咯笑出声来。
“趁我睡觉偷袭我!”幕雪逝猛地坐了起来,一脸神勇地朝着三皇子的脖子上探去。
三皇子一躲,幕雪逝扑了一个空,双手立刻被三皇子握在掌心,再也动弹不得。
幕雪逝还是一脸的不服气,等到看到了三皇子手上的水巾和几案上的那盆水,才当下明白过来。
幕雪逝立刻用纤长的小手捏住三皇子的下巴,笑咪咪地朝他说道:“三殿下表现不错,把小爷我伺候得甚爽,哪天小爷我飞黄腾达了,定会接你回去做个小妾。”
三皇子的表情才柔和下来,听到幕雪逝的这句话,立刻开始变得阴沉。
“此话从何学来?”
“电视里啊……额,你不知道啥叫电视……是我听旁人说的,额……也不对……啊……别拧我的脸……”
幕雪逝知道三皇子肯定是误会了,早知道不开这玩笑了。看到三皇子满脸阴云,幕雪逝只好开动那只灵巧的小嘴,如背台词一样地念叨出一大堆的歪理邪说,终于把三皇子又哄得脸色正常了。
三皇子见幕雪逝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活泼机灵,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诶?刚才你拧我的脸,我感觉自己的脸没有前两天那么难受了。”幕雪逝拿起床前一块破碎的铜镜,反复照看,发现自己脸上的那些伤疤和斑点都不见了,顿时一阵欣喜。
“你这铜镜从哪里来的?”三皇子眯着眼睛问道。
幕雪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指指屏风后面的那面破碎的铜镜,说道:“你……明白了吧……”
见三皇子又要动手打人,幕雪逝反应非常迅速,一下子就抓住了三皇子的手,嬉皮笑脸地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的脸真的好了,你摸摸看……”
三皇子顺着幕雪逝的手在幕雪逝光滑细腻的脸颊上那个摸索着,看着他那一脸惊喜的神情,心中忽然对自己蒙骗于他有些不是滋味。
“你的脸前两天很难受么?”
面对三皇子的关心,幕雪逝先是一愣,接着就有些局促地说道:“没……偶尔有些难受……”
“那为什么要放一个铜镜在床边?”
“我……”幕雪逝红了脸颊,用小手抓了抓额前的头发,使劲想也想不出一个借口,只好如实说道:“我怕太难看了你把我赶出去……”
三皇子无奈一笑,虽然笑得不明显,却也算得上开心。
幕雪逝见三皇子心情好了,自然也就不在乎什么了。刚醒来就闹腾了一阵,他觉得有些累,便靠在三皇子的后背上休息。幕雪逝休息着还不老实,用手在三皇子的背上划来划去,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幕雪逝猛地忆起三皇子袖口那枚银币,顿时脸色大变。
感觉到身后的人身形一僵,三皇子立刻把幕雪逝抱至胸前,看着他一脸恐惧般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幕雪逝咽了一口吐沫,眼睛直直地看着三皇子,一脸木然地问道:“银币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三皇子不解,抚着幕雪逝的额头问道:“什么银币?”
“就是我睡之前看到的,你袖口里的银币,原来一直在你手里,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三皇子的脸色也开始微微变了,他紧箍着幕雪逝的双肩,一脸严肃地问道:“什么银币?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幕雪逝顿时傻了,脸色僵硬地说不出话来,三皇子的话已经问到了这个份上,幕雪逝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或许,或许刚才那不过是梦,幕雪逝禁不住想到。本来刚才自己就模模糊糊的,什么都像是幻觉一样。
“你……之前有来过……这间屋子么?”幕雪逝绷着小脸,一副忐忑的神情。
三皇子顿时明白了,刚才上川鸿一定是在幕雪逝的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这会儿幕雪逝回忆起来才会显得如此慌张。
“没,你是做噩梦了。”三皇子看着幕雪逝无措的神情,顿时有些心疼,揉着他的头发小心安抚着。
幕雪逝感觉自己越是沉溺如今的这份生活,就越是诚惶诚恐。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是事实本来就如此,幕雪逝在贪婪享受的同时还遭受着梦魇的折磨。
第154章
上川鸿驾马赶到麓北国的车队之时,天色已经晦暗,夕阳的余辉打在上川鸿的侧脸上,更衬得那份疲倦和淡然。
灏凛从马车里朝外探了一眼,唤道:“为何不上来?”
上川鸿微微摇了摇头,一脸平静的笑意,“不了,这样骑马挺好。”
灏凛薄唇微扬,瞬间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跳到另外一匹大马上,和上川鸿并排而骑。
“陛下,您这是?”上川鸿表面像是受宠若惊一般,心中却甚是平淡。他再了解不过,灏凛屈身与自己同行只是为了追问幕雪逝之事。
为了不让灏凛多浪费口舌,上川鸿直言相告:“草民已经查探了那个雪公子的容貌,果然如陛下所想,俊美非凡。”
“今夜我们要在此地停留一晚,明日一早赶路,正好约定时辰到达陨西国都卅。”
听到灏凛的话,上川鸿心中有些诧异,但是并未表现出来。他看到灏凛直逼着自己的眼神,连忙请示道:“陛下,那臣就吩咐属下准备搭建帐篷,今夜在此宿营。”
灏凛薄唇紧闭,神情有些复杂,上川鸿欲转身,灏凛却一把拉住了他,正言道:“这些事情派个下人去办即可,你今夜好好休息吧……”
“陛下,臣……”
“都说了,私下里不用称呼我为陛下,你我情同手足,还需这些礼数么?”
灏凛刻意将“手足”二字加重,上川鸿看向灏凛时,灏凛时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不知为何,上川鸿触到灏凛的眼神之时,竟从心底升出一股愧疚之意。虽知他是王,他的话亦真亦假,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去信服,或许这就是主子和下属的区别。
上川鸿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脑中那张清澈可爱的笑脸,瞬间被自己抹去……
帝都的东方升起一轮朝日,朝日下清晰地映出天地交际之处那一片旗海。云彩旗,五色华盖如波涛翻滚的彩色巨浪朝帝都涌来,千人仪仗队护拥着中间两顶富丽堂皇的御轿。前面一顶大轿十六个轿夫所抬,红木漆身,绘金云龙纹。后面一顶暗红色的轿子,轿身小巧玲珑,周边镶有花卉纹饰。
队伍到达护城河之时,缓缓地停了下来,无数百姓围在道路两侧,脸上带着欣喜和好奇,观望着这难得一见的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