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隼曳快走到门口了,小义才想起他师父交代给他的事情,赶紧快走几步,到了隼曳的跟前。
“公子是要出去么?”
隼曳听到那小心翼翼的语气,心里虽然憋闷,却也没有朝小义发火的心情,便语气平和地朝他说:“不。只是在房子周围走走。”
小义一惊,暗想原来他会说话,而且嗓音还这么好听。
“那我和公子一起走。”小义又试探性地朝隼曳说。
隼曳看着这个只及自己肩高的孩子,还有他的脸上流露出来的不安和愧疚,心里暗叹默孺蛊师根本不配做他的师父。这个孩子看起来心思单纯,言谈话语里面丝毫不掩饰他的真实想法,这点倒是让隼曳想起了幕雪逝。
一想到幕雪逝,隼曳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捅开了,继而又想起三皇子,以及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看到隼曳脸色有些不好,小义在一旁说道:“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师父回来看到屋子里面没有人,一定会着急的。”
隼曳恍若未闻,继续朝外走着,他的身子依旧很虚弱,若是平时他根本不会把这个孩子放在眼里。可现在恐怕连这个孩子都打不过,隼曳每想到这都会狠狠咒骂默孺蛊师一番……
“公子,我师父这段时间一直和你在一起么?”
隼曳不忍心冷落一个孩子,只好沉默地点点头。
小义嘟囔道:“怪不得……”
隼曳被这个怪不得弄得有些迷糊,扭头看向小义。
小义见隼曳朝自己投来的眼神,立刻面孔发红,挠挠头说:“因为老板娘和我说师父这些天都没个人影,小倌楼里冷清了不少。师父这次返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都差点儿认不出来了。”
隼曳哼笑一声,变一个人?他一直以来都是那个诡计多端的小人,只是以前戴着伪善的面具罢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公子大名呢!”小义又绕回了最初的话题。
隼曳淡淡回道:“知道不知道又何妨?”
隼曳的表情在小义的眼里俨然就是高深莫测的,小义眯着眼睛想了一小会儿,朝隼曳说:“公子不会是这段时间流传的那个雪公子吧?”
隼曳一愣,马上轻笑出声,朝小义说:“你太抬举我了,我和雪公子相比,简直连根发丝都不如。”
小义立刻张大嘴,朝隼曳问:“那你见过雪公子了?”
隼曳顿了顿,还是朝小义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
小义这时偏偏来了精神,一口咬定隼曳就是幕雪逝,还指着隼曳说道:“公子若不是,怎么会长得这么英俊,天下最英俊的人莫过于公子了。”
隼曳微微一愣,看向小义,发现他没有任何调侃的意味,心里稍稍有些无奈,朝他说:“你才没有见过雪公子,你若是见了,就会明白现在说的话有多好笑了。”
“我去哪里见,雪公子在皇宫里,我根本进不去。而且听说这段时间又不在皇宫了,好像被谁抓去了,那就更没机会看到了。若不是这样,我才不会怀疑我师父让我看着的人就是雪公子呢……”
“什么?”隼曳顿时停下了脚步。
小义见隼曳脸色大变,也跟着停了下来,朝他问:“公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那我们赶快回去吧。”
隼曳却完全没有理会小义的话,而是两手禁锢着他的肩膀,一脸严肃地朝他问:“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讲清楚一些,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看看,还说不是雪公子,一定是,不然不会这么着急,怕皇上把你抓回去。”小义一脸的得意神情。
隼曳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他死死盯住小义,朝他说道:“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你把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小义看到隼曳的表情,也不由自主跟着紧张起来,朝隼曳吞吞吐吐地说:“我也……也没听到什么……就是有人说雪公子因为太美,被人……抢去了。现在皇上到处……到处找他……还有太子……不……是三殿下……不知道有没有重金悬赏……我以为我师父喜欢美男子,把雪公子……从皇……皇宫里偷出来了……”
隼曳还没听完,就迅速放开小义的身体,朝街口的方向走去。小义赶紧上前拦截,面带焦急地朝隼曳说:“公子你可不能离开啊,师父交代给我的事情,我不能失信啊!”
小义手忙脚乱地去拉隼曳,隼曳身子虽弱,但武功底子还在,只是稍稍用上几招,就把小义打到在地。
小义一着急,想起他师父之前的嘱托,只好拿出手里的小笼子,手指朝向里面的虫子,闭上眼睛念叨起来。
很快,隼曳就觉得浑身瘫软无力,骨头像是散了一样,意志再坚定也无法支撑身体再前进一步。他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倒下前看到一个少年朝自己奔走过来,脸上带着哭丧的表情。
小义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把隼曳扶回去的,期间隼曳已经昏迷不醒,他的心里愧疚极了。
等到屋子里把隼曳重新扶回床上,小义才拿出袖子里的东西,愣愣地瞧了几眼,随后大叫出身。
“天啊!我怎么把这封给忘了!!”
师父的信有两封,是不同的日子来的,有一封放进了袖口。本想一起给交给师父,结果到最后还是被自己给忘了。
师父晚上会回来的吧?
小义蹲在屋子里,手插进头发,一脸纠结的表情。他想打开信看看,到底是谁写给他师父的,有没有要紧的事,落下一封会不会有什么后果。因为这意味着他师父回来之后看到这封信会作何反应,更关乎他的性命安危……
忍到最后,小义还是偷偷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打开那个厚厚的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抽出来摊开在手上。
上面只有六个字——成亲之日再定
小义看到这六个字,就已经看到了他师父回来之后那怒火冲冲的脸,和随之而来的拳头。他一拍脑门,恨恨地坐在门槛上,头耷拉着,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山霸王很快换好了新郎的衣服,一脸喜气地走了出去。外面顿时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道喜声,让山霸王顿时神清气爽。
他先给众兄弟分了赏钱,又招呼着几个江湖好友,生死兄弟,一群人围坐在山头,酒席上的菜肴全是珍奇野味,大块的烤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听说大哥成亲了,做小弟的哪敢不来捧场。说也奇怪,大哥不是从来不要夫人的么!当日还和我们兄弟说夫人碍手碍脚,哪有抓来的滋味好。”
“哈哈哈……”
山霸王还没说话,他手下的弟兄便一起朝那些宾客说道:“你们没有看到我们压寨夫人,当然不知道大王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那是,你要是瞧见了大王前些日子那服服帖帖的样子,更得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这话一说完,除了那些宾客,其余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难得山霸王也没有动怒。平日他最忌讳手下的兄弟当众驳他的面子,不过这次的对象换成了幕雪逝,山霸王就被调侃得心甘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