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默孺蛊师该把解药交出来了吧。”
“可以倒是可以。”默孺蛊师眉毛一挑,哼哼唧唧的说道:“那……可不可以再提一个条件?”
“放肆!”
苏入翰低吼一声,三皇子的脸色也有些不好。
隼曳的心里立刻一紧,两眼怒视着默孺蛊师,暗示他放下解药,赶紧离开这里。
默孺蛊师视而不见,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派头朝着三皇子,“三殿下嘴上虽说不会降罪于隼曳,可是在下把解药奉上,殿下若是还以各种借口为难隼曳,到时岂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不会。”三皇子立刻回道。
默孺蛊师眼睛里掠过几分神采,目光幽幽的看向三皇子,故作深沉的说:“在下甚是担忧啊。”
三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默孺蛊师,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必担心此事,隼曳这个侍卫我是不会留在身边了,你若是不放心,大可带出去。”
天啊,三殿下你可真是太了解我了!默孺蛊师的心里涌出一股欣喜,差点儿过去与三皇子抱头痛哭。
可旁边的隼曳听到这话以后,顿时扑倒在三皇子的脚下,语气沉痛的说道:“殿下,万万不可啊,属下宁愿被殿下处死,也不愿意离开殿下。”
这一句话,把默孺蛊师从天堂抛到了地狱,心里刚涌出的那股欣喜,瞬间化成几尺寒冰,冻得人不寒而栗。
宁愿死,也不愿意同我离开这里……
默孺蛊师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虽然难看,却仍将手里的药瓶恭恭敬敬的递到了三皇子的手里。
“在下告辞。”
说完,默孺蛊师转身朝门口走去。
隼曳看到默孺蛊师从自己的身边离开,看都不愿再看自己,心里像是少了些什么。
“留下也可以,必须要受二百杖刑。”
默孺蛊师的脚在门口停住,背朝着三皇子,感觉他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咬了咬牙,还是没骨气的转过身,既然要做好事,就做到底吧。
“殿下不是说不会降罪与隼曳么?”
三皇子冷笑一声,“我并未降罪于他,他若是要继续留在小院做侍卫,必须担负保护不周的责任。”
“是的。”苏入翰在一旁接口道:“你可以问问这小院的下人,哪个没有经受过这样那样的惩罚,没有断手断脚已经算是恩赐。”
默孺蛊师想起自己在这里潜伏的那一个月,的确是经常看到这里的侍卫往后山扔下人的尸体……
三皇子实在是太奸诈了!刚才给自己这么多机会,故意让自己提条件,竟然都没一个命中正题的。
现在那些解药都拿出去了,而且依照隼曳的脾气,他死都愿意,何况挨这二百杖刑。可别说练武之人,就是武林高手受这二百棍,不死也残了。何况还是那么金贵的地方,自己都没碰过,竟然要先给棍子……
“殿下,可否让在下帮隼侍卫挨这棍子?在下正好欠隼侍卫一个人情,现在不还,恐怕就没机会了。”
隼曳听到默孺蛊师的声音,见他还未离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再听到他的话,更是气急败坏的说:“不用你假装好心,祸是我闯的,我自己来承担后果。”
“可救人之事也是你做的,理应从宽处置。”
“这与你何干。”
“与不与我何干,是我说了算。”
……
一旁的下人听得大眼瞪小眼,怎么还有抢着挨打的!
幕雪逝正在膳房一边挑点心一边依依呀呀的和那群下人打哈哈,越是无法开口说话,幕雪逝的表现欲就越强。屋子里的下人有炒菜的,有拼盘的,还有蒸馒头、蒸包子的,最多的那一类人就是看幕雪逝的。
幕雪逝吃得正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一阵的拍打声和闷哼声。若是放在平日,他绝对不会察觉到,可现在他刚被打过,对这个声音简直太敏感了。
是谁和自己一样惨?难道是被自己连累的?
幕雪逝带着几分顾虑几分看热闹的心理朝外面走去,很快就看到原先打自己的位置已经换上了别人,而且那个人还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
呃,那不是自己的恩人么?
幕雪逝眼睛瞪得溜圆,赶紧一瘸一拐的朝那处跑去,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雪公子,你尝尝这个……咦?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
……
隼曳脸色极度难看的站在一旁,看着默孺蛊师被打,心里像吃了几根钉子,被扎的一阵一阵抽痛。
你何苦这样?我是该恨你讨厌你,还是该再一次感激你……
三皇子从屋子里就扫到一个身影朝这里窜过来,等凝眸深望的时候,那人已经扑到了自己的怀里。
“呃……嗯嗯……那……唉……”幕雪逝着急的攥着三皇子的手,示意他别再打默孺蛊师了,那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三皇子淡淡一笑,捏住幕雪逝的下巴,朝他的嘴里塞进了两颗药丸,让他乖乖坐在自己身边。
幕雪逝这样哪能坐得住,自己刚才受过这份罪,深知这种痛苦。而且这次打的木棍变大了,打的人变狠了,底下的人得多惨才是啊。
幕雪逝下意识的把眼睛朝向苏入翰,暗中狠狠给了他一记白眼,肯定又是这个冷血无情的人干的事。
“这次是他自愿的。”
听到苏入翰的话,幕雪逝心里一惊,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这么想的?于是又偷扫了苏入翰一眼,见到真的在看自己,不禁有些后怕的朝三皇子身边凑了凑。
隼曳听到“自愿”那两个字,心里又像是被捅了一刀。他是自愿的,自愿替自己挨棍子,好让自己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