诨刻意用了这个字眼,怕逼她太急“你好好想想,好好问问你自己,抛开你给爱情限制的这么多条条框框,你是不是想过接受我?否则你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些合适与不合适。你大可以再抛开你所希望的爱是永远,我们都知道这些是无法预测的事情,但我能保证,想和你在一起是出于喜欢,绝不是别的,喜欢你多久就在一起多久,爱情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你不要把它复杂化。”
陆诨坐在离她半米的距离,纹丝不动。
罗如霏就是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在挤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逼出来她心底的想法。
陆诨的那些话,也像攀着她的藤蔓,一点一点,要从她的心里钓出来答案。
罗如霏把腿也蜷缩了上床,抱了膝。
他的情场阅历,使他分外通达透彻,在他面前,她就像个懵懂的孩童,被他一眼看穿了,捏了七寸,无从反驳。
她甚至在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冲击。
在他看来,自己对爱情瞻前顾后思虑过重是吗?
罗如霏一直以为,她是这样虔诚地等待爱情,等待良人,等待彼此都身心契合的感情。
如果爱情观也能被称作一种信仰,那么此刻她的信仰已经根基破碎,信念摇摆,在他的言语攻势下,她只能一退再退,最后无路可退。
罗如霏一瞬间甚至听见了是自己内心的建筑倒塌的声音。
再仔细听了,原来是陆诨的手指在一下一下地散漫地敲着木质的床沿。
他言以至此,就像已经射出箭镞,游刃有余地等待命中靶心。
她此刻就像已经信仰一地粉碎的人,急匆匆地想寻一根救命稻草,讷讷地想问他。
“你教教我,要怎么区分。那你以往是出于什么理由在一起?”
她像自言自语一样地说“我真的不明白,我能理解一个人一直不为爱而爱,我也能理解一个人只为爱而爱。我听过一句话,除了她谁都可以,和除了她谁都不可以,本质上是一样的。可你怎么做得到,怎么向我保证,你想爱就爱,想不爱就能洒洒脱脱的谈一场不爱的恋爱呢?”
罗如霏被他说得心里惆怅与迷惘交织“我怎么就是个不纯粹恋爱的人呢,我一直以为我是啊?我怎么会给爱情加这么多束缚呢?”
陆诨叹了口气,罗如霏或许是先前情绪波动过,他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他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平衡点,使得偏执的理性主义和偏执的感性主义,都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先前她同他争论电影,就能头脑发热被他带回宿舍,是她感性的一面在作怪。
他收了混不吝的模样,她就会同他认真讨论,某种程度上来说,被说服的人,绝对是理性的人,她能听得进去他说的话,也不意气用事胡搅蛮缠,她词穷了想不出来了,就虚心低了头,向他寻个答案。
她偏偏要弄懂,偏偏要思考,偏偏要给自己重新定性。
陆诨说不出来的心疼。
“每个人都不纯粹,我说的也不尽然。是我在偷换概念,不纯粹不代表不是爱,就像被世俗棒打鸳鸯的人,他们不爱吗?真正有勇气私奔的人又有多少。可我们不需要面对这些,我们之前没有那么多障碍,你说的障碍,都在你心里,你只要知道我对你,和以前那样莺莺燕燕不一样,我喜欢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