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白顿了顿,忽然道:“恕在下直言,我甚至觉得有一天国师会彻底消失,只剩下殿下。”
秋叶白闻言,沉默了下去,是的,她也有这种感觉,只是一直没有说。
“您和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争执?”
双白只能想到这一点,否则他不明白殿下这样的性子,怎么会愿意国师和秋大人在一起多呆一日。
秋叶白有些无奈地叹气:“这是真没有。”
她顿了顿,摇摇头:“我还是先进去看看,双白,你且去准备些热的流食来罢。”
春日的水还是很寒凉的,她可不希望阿泽感冒了。
双白点点头,微笑:“早已备下了,燕窝粥,您可要用一点?”
秋叶白瞬间想起了燃灯师太她们做的那些血燕窝,立刻摇摇头:“算了。”
随后,她看着双白,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双白,你这样的好性子,实在合适持家,也不知谁有幸嫁你,或者……娶你。”
宁冬这丫头最近似对双白有些上了心,竟要来和她学厨艺。
双白轻咳了一声:“大人说笑了。”
秋叶白看着他略尴尬的神色,忽然挑眉道:“双白,宁冬是好姑娘,你若是对宁冬有心,便可直说,不必迂回曲折,若是无心,也不必顾忌着我的关系,而虚与委蛇。”
双白一愣,随后有些不自在地微微颔首。
“多谢大人提点。”
秋叶白见他神色淡淡的样子,心中也暗自叹息一声,看样子,宁冬的希望不大,双白这样性子细腻之人,若是真喜欢宁冬那样沉稳的性子,也不是这样的表现了。
而她也估算着宁冬送去的那些菜,他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或者说看在百里初的面子上才收下。
秋叶白点点头:“长痛不如短痛,你该说的话,还是要交代给宁冬。”
说罢,她转身离开。
双白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沉默着点点头。
秋大人说得对,有些事儿,确实注定了长痛不如短痛。
……*……*……*……*……
秋叶白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沉睡之人,他的发丝已经被染成了黑色,但是他安静睡着的模样,却安静如同纯净美丽的水晶雕像,不若百里初,即使睡着了,也让感觉到莫测而危险。
她神色有些复杂。
不,在河边的阿泽,在那一瞬间,他仿佛变成了她不认识的人,他神色和气息之中一闪而逝的危险气息,熟悉而陌生。
那是阿初身上才有的感觉,而不是阿泽这尊活佛该有的。
当然,下一刻,‘活佛‘似也被他自己吓到了,甚至吓得不轻,否则也不会一头载进了水里。
秋叶白有些无奈,伸手轻抚阿泽的额头,见他有些烫了,亲自取了毛巾帕子为他擦拭降温。
……*……*……*……*……
两日后
“多谢。”元泽从秋叶白的手里接过了一只杯子,低头喝了一口。
她看着元泽的气色好了不少,便道:“阿泽,你可还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
元泽手杯一顿,随后点点头,淡淡地道:“自然记得,火祭之日。”
“那么你是打算你自己去主持祭典?”她再次问道。
阿泽迟疑了一会,沉默着没有说话。
秋叶白看着他,淡淡地道:“不管你是不是觉得当初阿初的方法有些血腥,但你必须出现在祭典之上,方能服众。”
否则真言宫的人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漏洞,说自家宫主是被胁迫,煽动不明真相的民众。
阿泽一边拨动自己手里的念珠,一边继续道:“是,贫僧醒得。”
秋叶白看着阿泽不愿意转头看自己,她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阿泽,你先歇息罢。”
自从他醒来之后,就不愿意,或者说不敢正眼看她,整日里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但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他若真是心明又何至于刻意做出来这般姿态?
她见元泽不欲与她多说话,也只得按捺下心中想要知道阿初下落的心情,起身淡淡地道:“阿泽,之前的事儿,我并不介意。”
许是听惯了阿初那些恣意妄为的话,她这个当事人如今没有介意的事儿,却让身为肇事者的阿泽心中烦闷异常。
说罢,她准备转身就走。
却不想,一只手忽然扯了扯她,元泽低低的声音里有些迟疑和艰难:“白,今晚……你能留下么……。”
秋叶白闻言,瞬间增大了眸子:“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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