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镜中的人好一会,莫熙儿陡然闭上眼,随即起身不再看,反正看了也是这样,总要等它愈合之后才能知道结果。
本来就打算睡觉,也没多想,然而,躺倒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了。
满脑袋的都是夜星辰的事,烦躁的起身,揉乱一头长发,恨不得把夜星辰挖出脑袋!
再次倒在床上,一把将被子蒙过脑袋,黑漆漆一片,好似给她营造了点安睡的环境,用力的闭上眼,沉默了好一会,总算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闭眼不过一小段时间,便又被屋外的声响吵醒了,迷茫的醒过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脸上肿胀的有些疼,脑袋更是晕乎乎的想不清楚事。
外面的争吵却越来越大。
“欣荣?”
“是,姑娘!”回答者的语调中明显带着慌乱,好似想要隐瞒什么。
昏昏涨涨的脑袋,莫熙儿勉强起身,沉声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闹?”
然而,还没有听到欣荣的回答,一个纤细的声音便已经响起。
“莫姑娘,是我!我来看你了!让我进来吧。”
声音有些熟悉,但她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昏沉的脑袋也没多思考,说道:“让她进来吧,别拦着了。”
门被人从外用力推开,柳絮昕一脸嚣张,声音纤细上扬,“让你别拦着我,什么休息不休息,不过是你想把我拒之门外的理由。”
看到无力坐在床边的女人,柳絮昕的脸色露出一抹得意之色,甩开翠儿的手,上前几步坐到她床边,亲昵道:“莫姑娘,我就知道你已经醒了,怎么样?我给你的膏药凃了没有?”
莫熙儿沉默着不说话,眼神无力的看向欣荣,“柳小姐,我家姑娘此时真的不适合见客,你还是下次再来吧?”
一把拉过莫姑娘的手,柳絮昕根本不容任何人有异议,“莫姑娘都没有说送客,你一个下人倒是说的勤快,本小姐倒是不知道,将军府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规矩了,主子说话的时候下人能插嘴了?”
欣荣的脸瞬间变了,呆在姑娘身边这么久,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种话了。
莫熙儿只觉得身边异常吵闹,抬眸看了看身边的人,随即对欣荣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说了。
柳絮昕得意的看了她一眼,满脸笑容地说道:“我就知道莫姑娘最明白我的心意了。”
目光转到她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红色痕迹,她嘴角的笑意愈发大了,“我已经闻到浓浓的海棠味了,那膏药是不是很好用?”
用力晃了晃脑袋,混乱的思绪总算有了一丝清明,不动声色的挣开了被束缚的手。
海棠的气味加上柳絮昕身上浓郁的牡丹花香,销魂的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不自觉的远离了一点。
“那膏药我才凃了不过一次,应该不会那么快见效。”
“啊?怎么才用了一次?”满脸的失望,那瓷瓶送给她有段时间了,怎么也得用了两次了,“你是不是怕我给你的瓷瓶里面有别的,你该不会不相信我吧?”
“怎么会?若是不相信你,我今日也不会凃,只是昨日没想到而已。”轻扯起嘴角,笑容满是疏离。
翠儿看着柳絮昕的眼色,双眸扫视着屋内,很快便看到了放在梳妆台上的瓷瓶。
快步拿起瓷瓶递给了柳絮昕,打开盖子,海棠花的气味越发浓重,弥漫在屋内,便有些呛人了。
不顾莫熙儿的反抗,她二话没说的便往受伤的地方涂抹,同时说道:“这膏药真的很好用,你要多涂一点。”
清凉的感觉袭来,女人的思绪又一次清醒许多,陡然站起,眼神中满是戒备,“柳小姐,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还恕我不能好好招待你,若不然你下次再来?”
送客的话一处,柳絮昕眼神中有些失望,却不能多说,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屋中再次沉寂下来,昏沉中的她也没多想,径直倒下,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睡睡醒醒,梦中许久没有出现的白衣女子却又一次出现。
不似之前带着十足的怨恨,反而带着一丝惆怅,上前几步,想要拉住她的手却一把扑空,心中空落落的。
白衣女子越走越快,她的脚步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怎么都不能向前。
扭头看向周围,不似之前雾蒙蒙,反而一片漆黑,也不见男人的身影,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她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大声喊道:“等等我!你等等我啊!”
前面的女人却像什么都听不见一般,只顾着自己一个劲往前走,突然,身前的女子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脸上的面容却十分模糊,根本分辨不清。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让我知道那么多?”
空荡荡的空间,说话的声音仿佛都能听到回应,然而回答她的却只有沉默。
看着她停下脚步,莫熙儿也跟着停下,想要上前,可她往前一步,眼前的白衣女子却又后退一步,根本没有办法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