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直说,磨磨唧唧不像你。”霍仲庭抱住她,稳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明媚忽然后知后觉地领悟过来,眼眸发亮道:“你……你让我还睡这里?”
霍仲庭不置可否,盯着她微湿的长发,拿起吹风筒丢过去,“自己吹干,别弄脏我的床!”
“好,我马上吹。”明媚欣喜地将风筒插上电,不一会儿,房间里响起呼呼的风声,以及她愉快的哼歌声。
客厅里,霍仲庭点燃一支烟,深邃的眼眸中有抹恍惚。
抱她回主卧,只是刹那间的主观意识,双腿自行做出了决定。
或许,听完她一番可怜兮兮的叙述,担心她万一冻得生病,会赖在这座屋子里更长时间吧!
“霍仲庭,谢谢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房间里呼呼的吹风声停下了,传出明媚信誓旦旦的话语。
霍仲庭吐了个烟圈。
这个女人,难道不担心他吗?她究竟是太信任他,还是对男女关系太随便?想到后者,他胸口升起一抹怪异的不舒服。
明媚说到做到,不给他添麻烦。
床很大,被子很宽很柔软,她老老实实躺在靠边的角落里,再三确认位置,自己最多只占床铺的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三都归他。这样子,不至于影响他正常睡觉吧!
重要的是如此划清限界,他若是君子,应该不会越过雷池。若是小人,昨晚早就将她欺负个彻底,防也没用。
一动不动躺了许久,明媚忍不住哀叹。
唉!是不是房间太大了?这么厚的被子,竟然还是冷……她轻轻挪动那条受伤的腿,习惯性地侧身蜷缩起来,总算感觉暖了些。
她思绪飘散。不知能否好运被明远录取?要是录取的话,能提前预支两个月薪水吗?实在不行,只能再办一张信用卡暂度难关……
太多问题越想越混乱,明媚不记得自己何时睡着的。半夜,突然从梦中惊醒,发现身体被圈在一道温热的臂弯里,男性沉稳的心跳声响在耳畔。
是霍仲庭,糟糕!难道自己又借着做梦缠上他了?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身子慢慢往后挪。好不容易拉开几寸距离,霍仲庭不经意地动了下胳膊,转眼又将她圈回怀中。
明媚惊得差点呼出声。他胳膊强健有力,让她没办法动弹,好在右腿没被压着,安然无恙。
“别动……睡觉!”霍仲庭嗓音沙哑,隐含命令。
“你还没醒着啊?”她抬起头,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很清楚这张男性的脸庞有多迷人。
“别说话。”霍仲庭已是睡意朦胧。
进房看她蜷缩在床边的四分之一处,随便一个翻身便可能滚到地上,这女人——故意让他操心吧!害他只好将她抱到大床中央,稳稳圈住。
明媚乖乖地没再说话,干睁着眼注视他许久,倦极了才再度睡着。
早上醒来,霍仲庭已不再屋里。
他似乎每天都起得格外早,如此也好,让她避免了尴尬。
客厅茶几的电视遥控器下,压着张小纸条,写着一串数字和简短的一句话:有事可联系我,最好是没事。
他的字体真好看!明媚对着纸条笑起来,迅速将数字存入自己手机,并编辑了一条短信:霍仲庭,我没事,只想说声“你好贴心哦!”文末附带一张笑脸表情图。
明远集团大厦。
霍仲庭八点便赶到了公司。
陈正国在一早的高层会议上,代表董事长霍文山宣读任命文件。董事长养病期间,儿子霍仲庭担任明远集团总裁,即日起全权负责管理集团旗下所有事务。
霍文海听见突如其来的宣告,差点当场拍桌子。
霍仲庭早料到这情形,礼貌谦逊地上前,对霍文海道:“二叔,我对公司事务不熟,暂且挂个名罢了,工作方面全需要仰仗您,请您多指点。”
毕竟是亲叔侄,一家人,霍文海再多不满,也是针对兄长霍文山的安排。所以,早会就此公事公办地结束。
霍仲庭回到专属的总裁室,陈正国将几摞文件夹摆在他桌上。
“这些是公司的主要人事资料,还有旗下百家培训机构的经营账目。等一下吴克平会过来向你做详细汇报,他是跟了董事长八年的机要秘书,对公司状况都了如指掌。在董事长回来之前,都由他协助你。”
“谢谢。”霍仲庭拿起一个文件夹,翻阅起来。
果然,没过几分钟,吴秘书进来做汇报。
霍仲庭整个上午忙得不可开交,直到午餐的空隙,才有空拿起手机,看见明媚的信息,嘴角不觉抿紧。
说他贴心?曾经有个女孩不止一次抱怨——
“仲庭,你是木头还是冰块,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体贴?”
“情人节送玫瑰,生日送礼物都是男朋友自觉该做的事,你是小气过了头,还是根本不爱我?”
“仲庭,我相信你很爱我,可你能做一个贴心的爱人吗?再这样下去,我要被别的男人追跑了。”
办公桌前,霍仲庭握着手机发怔。
四年前,安艺美的话语响在耳边,他真的很爱她,全部的情感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她。只是,他认为真正的爱情无需物质的装饰,无需花言巧语和奉承迎合,交付一颗真心便足够。
后来被她不停埋怨,他开始做出改变,开始讲她想听的情话,给她想要的浪漫,给她期待的“体贴”,可结果,她还是头也不回地选择了分手。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如今,对纪明媚什么都没做,这个女人却特意发短信来,夸他“贴心”?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堂哥,听说你今天起要在明远上班了?”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霍仲坚人未进,声先至。
霍仲庭放下手机,朝这位与自己性情迥异的堂弟看去。
霍仲坚穿着破洞牛仔裤,身上黑色皮衣,头发染了小撮黄色,一副时尚炫酷的模样。他咧着笑上前,一屁股搁在办公桌上,“堂哥,我们这回已经有大半年没见了吧!”
霍仲庭皱皱眉,道:“可你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没礼数。”
“哎,礼数都是用在外人身上的,咱们是亲兄弟,干嘛搞那么客气,生分!”霍仲坚看他西装笔挺,面色严肃地盯着自己,只好笑着挪开屁股,站直在桌前。
霍仲庭往大皮椅上一靠,环着手臂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