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罗站起身:“手鞠呢?”
“她……”勘九郎顿了一下,“在砂墓。”
天空阴沉沉的,沙之国很少有这种看似要下雨的天气,往日不是风沙肆意就是炎日烈烈。
我爱罗和勘九郎走进墓地,这里都是出生名望对砂隐有功,或者战死沙场的烈士忍者们的墓。
手鞠蹲跪在一座墓碑的前面,手边放着他的忍器三星扇,直挺挺的背脊看着让人觉得心疼。
第一滴雨落下,砸在扇面上,又顺着扇面滑落在地,紧接着墓碑、手鞠的肩膀、草叶上,滴滴答答雨水一颗颗落下,不大,淅淅沥沥,但很沉重。
勘九郎撑着一把黑伞就要给我爱罗遮挡,被他一手拦了。
“手鞠,”我爱罗有些心累,“起来吧。”
手鞠半点没动,一动不动地跪着。
勘九郎不忍心,刚想把伞收起来,我爱罗就从他手里拿过黑伞,撑在手鞠的上方。
雨水在伞面上滴溅出清脆的声音,三个人,两人站在雨中,一人跪在黑伞下面。
他们的正前方,第四代风影庄严的墓碑上印着一张他和善面容的照片,正冲着他们微微笑着。
勘九郎鼻尖一酸,偏过头去看其他地方。
良久以后,手鞠出声:“父亲,是我不好,对不起您,和您保护下来的村子。”
我爱罗心头如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声音发颤:“手鞠你……”
他叹息一声,“是我不好。”
手鞠转过脸,明明在伞下脸上仍是湿了,她崩溃般哭着:“你不好?你哪里不好,我觉得你骂得对,是我多管闲事,松田准爱怎么样都可以,但我不允许他伤你分毫,也不想因为他村子受到任何威胁,现在好了,反正也撕破脸了,过两日我就嫁去木叶,随你们。”
半响她又转头看着墓碑:“对不起父亲,是女儿不孝。”
松田准在佐助的帮助下已经平静下来,就是那张脸看着还是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看来要他真正缓过来还要一段时间。
佐助头有点疼,他在松田准的脑海里看到一些东西,太过混乱和悲伤,一时消化不来。
小樱担心问:“你没事吧,佐助?”
佐助摇头,“明日我再来看他,先回去吧。”
小樱点头,同他一起关上门离开。
外面下起了小雨,咨询台的小护士借给两人一把透明伞,佐助撑着伞,小樱走在他的旁边。
雨水嘀嗒嘀嗒落在头顶的伞面上,脚下踩着浅浅的水,小樱偏头一看,佐助半边肩膀都湿了,有些过意不去。
他们走在雨里,同撑一把伞,四周仿佛除了雨声就没了,安静异常。
小樱仔细听,听到自己平缓的心跳声,嘴角轻轻勾起,真是奇怪,若是放在以前,哪怕是和佐助说上两句话她都要兴奋地晕过去,可是现在,心情异常平静。
真好,虽然看开了好像失去了一个曾经喜欢的人,却获得了两个亲密的挚友。
刚刚他们离开的门口,突然闪过一道暗红色的身影,小护士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继续托腮看电脑上放着的电影。
推开门,我爱罗走进病房。
他浑身都湿透了,走过的地方留下水渍,踩着光滑的大理石地砖,稳步向前,在松田准的病床前停下。
小孩的脸不再向往日对待别人时那么骄傲神气,也没有对待自己时的腼腆乖巧,虚弱地躺在那里,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我爱罗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男孩同样冰冷的指尖,他低头在男孩额头印下一个吻,“是我不好。”
砂隐的雨不多,来得快去得也快,夜深时分天气就晴了,月亮从云层露出脸来,洒下一片银辉。
我爱罗从砂隐医院离开,出门就看到树下站着的勘九郎,同样一身湿透,他蹙着眉,为两个亲人担忧了一天。
我爱罗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走,回去换身衣服,去拷问屋。”
拷问忍者诚惶诚恐,把拷问出来的内容事无巨细的报告给风影大人。
勘九郎在一旁听得胆颤心惊,惊讶地张嘴:“怎么会……”
我爱罗听完却跟没听一样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口被撕裂开的感觉,苦笑:“这小家伙太聪明也对自己太狠了,所以我才一直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