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接过来呼哧呼哧地就吃了起来,连习惯性的“我开动了”都没有说。一乐大叔刚才的那句话让他有些恍惚,虽然他觉得那应该只是随口问问,但仔细一想还是让他考虑起了一些比较现实的问题。
说起来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再过半年就是三十岁,成为火影后的生活的确比以往宽裕了许多,但他竟然也没想过要找一个伴侣成家立业。与自己同期的伙伴大部分都已经结婚,唯独自己还坐在这种逼仄的地方一个人吃着拉面。
其实习惯了也没什么,但是自己终归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吧。之前水之国的大名好像有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自己的意思,要不改天就去看看好了。
“鸣人?”
一个声音打断鸣人漫无边际的思绪。听嗓音就知道那人是鹿丸,鸣人吃下最后一撮拉面,回头应了一声。
“你怎么在这里?”鹿丸往店里看了看,“佐助呢?”
“他前天就走了啊。”听到这个名字,原本便充满了消极情绪的鸣人显得更为低落,他愣了愣,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说道,“等等,你找他干嘛?”
“之前的那份提案,现在有新进展了。我觉得与其找你这个不着调的,还不如直接找佐助。”
“他平时就不怎么回来,你怎么还找上他了?”
“我知道他很忙。”鹿丸无奈地摊了摊手,“但是这件事还是直接找他比较稳妥。你说他前天就走了,但是我明明今天下午还能看到他——所以你们该不会又吵架了?”
“我……”鸣人觉得前天那场对话大概不能算是吵架,其实很久以来他们都没有争吵过了,有的只是公事上的吩咐和叮嘱,真正作为友人相互谈心的机会少之又少,但是回想起那天佐助的表情,又很难说那到底是不是在生气。也许这在别人看来就算得上是吵架?鸣人顿时有些拉不下脸,他支支吾吾地回道,“你……你在哪看到他的?”
“办公室啊。”鹿丸说,“工作期间你们俩除了办公室还能去哪。”
糟糕,那时候我在睡觉!鸣人内心一阵惊呼。
“算了,既然找不到他,就勉强跟你说一下吧。”对鸣人的反应习以为常,鹿丸直接无视了他惊慌失措的神色,“先回去办公室,我之前把一份文件放在那里了。”
两人回到了办公室的时候,鸣人开始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发现一路上的建筑与往常有了很大的不同,从拉面馆往回走的时候,他竟然差点在几条巷道上迷了路。
办公室的陈设和自己一贯工作的地方完全不同,除了那张厚重的办公桌没有变之外,鸣人惊讶地注意到了挂在墙上历代火影的画像上并没有卡卡西。
桌面除了一台电脑,一个相框,以及一个时钟,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所有的文件全部被堆在了地上,就连那几盒前不久才吃完的速食拉面,也完全没有了影子。而且,最重要的是——
鹿丸他到底在说什么?
“……建设宇智波纪念馆这个提案之前给长老们审阅过了,目前来看还有一定的阻力,暗部那边有佐助撑场,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公示的事情。我知道交涉的内容你肯定听不进去,但是我手里的这份文件你一定要给我背熟了,过几天的五影会谈你绝对会用到的。”
“可是,什么纪念馆?还有佐助他……不对啊,五影会谈明明……”
“行了,不管怎样你先拿着。”从地上抽出一份文件的鹿丸脸色变得很不好,从进门开始他就给人一种想立刻离开这里的感觉,“我要走了。”
“等……等等!”
鸣人张皇失措地扬起了手里的文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急着想走出门外的鹿丸觉得今天的鸣人怎么变得奇奇怪怪的,勉强停了下来,准备把鸣人想说的话听完。
大概是过于震惊,鸣人手一抖就不小心把文件全部散在了地上。
一个不和谐的膜状物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满是褶皱的薄膜上沾满了白晶晶的粘液,在白炽灯的照射下竟显得十分刺眼。
鹿丸终于忍无可忍,他看了看开敞的窗帘和紧闭着的窗,转而看向了鸣人,迟疑着、但是又声色俱厉地说道:“你们以后能不能别在这里做了?到处都是你们的味道。”
同一时间,田之国的音忍村,佐助在大蛇丸的巢穴中度过了一整个下午。
简单地在蛇窟里绕了一圈,佐助就找到了鹰小队的人。四战结束后他们再没了联系,但从近期大蛇丸的一些可疑的表现来看,他们很可能选择了重新成为大蛇丸的手下,过着类似于自由研究的生活。
到达蛇窟是中午时分,彼时大蛇丸并不在那里,阴暗潮湿的巢穴中多出了一个巨大的研究室,佐助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捣弄仪器的水月。
许久没有见面的人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三人顿时都有些恍惚。眼前的佐助与过去相比有了太多的变化,要不是他的面容与嗓音依旧一如既往的清冷,他们大概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沉稳内敛的男人就是宇智波佐助。
没有什么寒暄的话,佐助一见到他们便直奔主题。他告诉他们,田之国的国境线在前两天曾经出现过一次大规模的森林枯萎异常现象,当地的人说那天晚上看到了一道久久未暗的刺眼亮光,不明事态地跑去一看才发现整片森林只剩枯枝败叶,根据推测这很可能是一种仙力的逆向运用,如果不对施术者加以遏制,那么接下来遭受折损的就不仅仅只是一片森林那么简单。
找出施术的元凶需要优秀的感知能力,佐助淡淡说道,为此他需要他们的协助。
水月一听,差点没笑出声。你要是真的只需要感知型的忍者,直接找香燐不就得了?干嘛还要跟其他两个说这些。看来就算人变得成熟了,别扭的性格还是没怎么变。
水月自然是没胆说这些,佐助简洁明了地交代了缘由,转而就制定了一个简单的作战计划。他首先选择了傍晚的时分潜伏在某处,通过香燐的感知能力进行精准的定位,随后借助其余两人的佯攻,主动出击顺势将施术者抓获。
他说这些的时候时间还只是傍午,但不太精湛的感知力已经能让他察觉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查克拉异变。种种迹象都表明着行动刻不容缓,可破天荒的,佐助突然想在这之前先睡上一觉。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也许是出于对自己的自信,又也许是他真的有点累了,佐助在安排好一切之后就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自己以前的房间。说起来他在离开村子以后就没怎么睡过觉,现在停下来了才感觉到了疲惫。也不是不想在村子里多待几天,临走时鸣人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挽留,但他还是选择了执意离开。比起浑浑噩噩地享受舒适,他更愿意把自己置身于纷繁的事务中,战乱早已经结束了,所有人的生活都开始变得七平八稳,没有人比他更需要一个明确的目标,遏制着自己不再去想任何的无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