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瘦的宇智波拉着幼童的手走在树林中，一道黑影从地上人立而起。
它说：“就是他？”
“没错。”
黑影的顶上分化出一团疑似头颅的地方，两个黄澄澄的圆眼睁开，满是锯齿的嘴巴裂出一道绝对称不上善意的阴笑。
“做得好。我会劝斑和你交流一下。你知道的，他现在一心就想实现自己的抱负。”
泉奈含笑称是。“只要是斑哥希望的，我都会替他做到。”
黑绝欣慰点头。“你也不要有心理压力。我是斑分出来的一抹意识，他已经掌握了阴阳遁，才创造出了我。某种程度上，你也可以喊我哥哥。”
这话就很恶心了。泉奈低下头，舌尖划过虎牙，刺痛感让他忍耐住了。
“把他送回雨隐村？”他在问如何安置水树。
黑绝嬉笑道：“长门那个小子基本没用了。留着他只是为了施展轮回天生之术。”
最近雨隐村来了许多奇怪的忍者，失去了佩恩威慑的弱小隐村暴露在各大国的目光下，快被间谍渗透成筛子了。这时候把宇智波水树送回去，岂不是把到嘴的包子白送给别人。
“也好。”泉奈莞尔一笑。“留在身边更安全。”他意有所指的摸了摸幼童的头顶。
水树一直低着头，不敢出声。他怕说错话，作出违和的反应让黑漆漆怀疑。为了向父母证明自己已经成长了许多，他咬牙顶住黑绝贪婪的目光洗礼。
“只是一个备用品而已。斑才是最完美的。”
黑绝嗅着萦绕在水树身边的查克拉，隐隐抓住了一些曾经在羽衣身上感受到的波动。它对这孩子无比嫉妒。如果它也有这样的资质，何至于躲在地底，谋划千年就为了一双轮回眼。
斑留在带土心脏里的自爆封印被破坏了，现在又看到千手柱间也被转生出来，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他搞得破坏。啧。阿修罗一系怎么总是坏它的好事。
宇智波带土已经是枚弃子，只要月之眼计划实施成功，一切都不再是阻碍。
“把他交给我。你去把三尾骗过来。”
这和原计划不符。止水之所以答应这个计划，概因他保证会用性命保护好水树。如果让黑绝单独带走了，还怎么保护他。
听到黑漆漆还想抓住母亲，水树的红眼睛里瞬间划出一道黑色的圆圈。
泉奈不着痕迹的挡在水树身前，语气沉凝。“我要亲自把他交到斑哥手上。你答应过，只要抓到了这个孩子，斑哥就会和我说话。”
现在的斑哥六亲不认，为了避免被自己说服，连见都不愿意见他。这让泉奈又伤心又开心。斑哥心里还惦记着他，所以才害怕面对自己，但是不见面怎么能揭开黑绝的真面目。
黑绝阴笑着，在地面游动着靠近。
“斑还在和千手柱间战斗。我带着他在旁边观战，看能不能再刺激一下，把写轮眼再提升一点。你去把三尾带回来，就只剩八尾和九尾。斑的心愿很快就要达成了。”
黑绝游到躲在泉奈身后的水树旁边，迷醉的欣赏着红眼睛里黑色细圈。
“多迷人啊。小小年纪就有开启轮回眼的资质。你想变得更强吗？强到谁都不能控制你，没有人能违抗你的命令。”
“我要保护卡桑！”水树鼓足勇气大声嚷道。
黑绝沙哑的笑声仿佛想要嘲笑什么，它居然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自己埋藏心底的愿望。
可是……
你的卡桑得救了，我的母亲还被关在天上的月亮里。
所以……
为了我的母亲能得救，你的卡桑必须死。
这就是现实，小毛孩。
黑绝以不容拒绝的口吻逼迫泉奈。“去告诉三尾，她儿子在我手里。想要他不出事，就乖乖自己过来。”
泉奈抬起头。黑色绒布一般的夜空里，没有月亮，只有几粒晦暗的星子在闪烁。他是已死之人，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人世间的一切，与死后之人并无关联。无非是心中一点执念难以放下。
而水树还很幼小，小到放在他的时代，也不足以被派上战场。他还有无尽的未来。
在这一刻，泉奈忍不住想，如果是千手扉间在这里，他会怎么做？同样默认了用孙子引出黑绝野心的“好爷爷”，会为了完成最终任务，冷下心肠把水树交到最终boss的手中吗？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因为现在面对艰难选择的是他，而不是千手扉间。
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刀，刀刃翻外，对准黑绝。
泉奈平静的说：“我不相信你。”
水树半蹲在一旁，右手搭在肩后的短刀刀柄，左手比出豪火球的起势，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黑绝嘶哑着笑出声，灯笼一般的眼睛里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呵呵，我就知道。宇智波……”
镇中心，行政府。
镇长的位置被霸占，一群带着面具的忍者将原本的工作人员挤到一边。来往人群络绎不绝。往往一个刚进去，马上就拿着新的任务卷轴离开。后面排队的忍者赶紧迈步向前挤进门中。
——“最近砂隐联系我们询问木叶的情况。”
“告诉他们拿钱来买。”
——“南境传来有雾隐活动的消息，是个红头发的女人，长得很漂亮。”
“确认一下是不是叫照美冥。此人身负双血继，熔遁和沸遁。给前去探查的暗部配备一名医疗忍者。”
——“波之国的忍者首领发函来请您过去叙旧。”
“呵呵。和再不斩有毛线旧可叙？把照美冥的情报告诉他，就说水之国准备骗他回去，让他放聪明点。”
——“鼬大人写信回来说已经接到佐助少爷。”
“太好了！叫他赶紧带二柱子回村。村里总得有个人守着。我要开始搞事了。”
——“止水大人的乌鸦带回来一封信，落款是顺顺东，指明是您亲启。”
我耷拉着死鱼眼，在高强度的工作下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顺顺东？这个鬼名字一听就是卡卡西。
“拿过来吧。”
打开信一看，上面的用隐晦的暗号交代了带土的后事。他通过了暗部的测试，确定彻底疯了。五代目在给他做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的心脏里刻着自爆的符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解除。写这封信就是为了提醒同盟千万要小心，宇智波斑不仅仅忍体幻为当今忍者之首，就连高精深的封印术也不在话下。
我深深地吸入一口气，感觉还是有点虚。面对这样的敌人，心里实在没底。就算知道他所有情报，所有过去又如何？
一个历经战火燃烧百年风霜的枭雄，怎么可能只因为几句话就转变坚持了几十年的梦想。
除非将他打到半死不活，然后嘴遁洗礼？
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