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壑一副高风亮节、毫不眷念权势的样子,放权放的爽快极了。朱瞻基说道:“好,你回去休息,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明日咱们兄弟们再好好叙一叙。”
好一个兄友弟恭,兄弟喜重逢的场面啊!
朱瞻壑恭恭敬敬行礼告退,朱瞻基目送堂弟离开。
朱瞻壑转身的瞬间,兄弟两个的目光不再对视了,两人虽然脸上还有笑容,但是目光都变冷了,都是脸笑眼不笑。
朱瞻基处理政务,一忙起来就忘记了伤口疼,一直到半夜,案头的卷宗才被清空。
朱瞻基喝了药,精疲力竭,正欲回寝宫休息,一个内侍急冲冲来报,“殿下,安乐堂胡小姐那边出事了!”
第16章反杀且说胡善祥撞见有人企图用枕头闷……
且说胡善祥撞见有人企图用枕头闷死重伤的护卫,吓得当场尖叫,拔腿就跑。
蒙面刺客见被人撞见,来不及继续用捂死这种“漫长”的手法,当即拿开枕头,一刀抹了护卫的脖子,快点弄死他。然后对准了门口逃跑的胡善祥,一刀投掷过去。
胡善祥后背又没有长眼睛,看不见危险,只晓得往前跑,眼瞅着即将被一刀穿背!
胡善祥太紧张了,没有留意脚下的门槛,她被门槛绊得一头栽倒,感觉一股冷嗖嗖的寒风从头顶穿过。
锐利的刀锋刺破了裹住头发的黑布包头,齐腰的长发四散开来,和破布断发一起在夜风中飞舞。
胡善祥摔倒的瞬间,一炳雁翎刀哐当一声,落在她的面前。
胡善祥披头撒发,捡起雁翎刀站起来继续跑,感觉身后有脚步声,原来刺客掷刀不成,就追过来想近身弄死她。
刚刚和鬼门关擦身而过的胡善祥脑子一片空白,她本能的双手握刀,闭着眼睛旋身一挥,感觉到砍到了什么东西,一股温热的液体飞溅到她的脸上。
啊!
听到阵阵惨呼,胡善祥睁开眼睛,赫然看见地上有一只断臂,刺客哀嚎着,试图用左手堵住正在喷血的残臂。
这个蒙面刺客追来的时机实在太“巧”了,健步如飞,伸手即将薅住胡善祥的长发时,没料到这个只晓得大呼小叫、狼狈逃命的野丫头居然转身就是一刀,砍断了刺客的手臂。
我砍人了!
胡善祥吓得腿软手软,差点没握住雁翎刀,鬼使神差来了句:“你……你没事吧?”
对于刺客而言,这句话简直就是莫大的羞辱!
蒙面刺客顾不得喷血的右残臂,左手从腰间摸出一炳短匕,孤注一掷的朝着胡善祥刺来。
真的勇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但胡善祥不是勇士,她只想当官啊!
看着刺客边喷血边扑过来,犹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势必要与她同归于尽,胡善祥见根本跑不过刺客,把心一横,双手重新握紧了刀柄。
短匕对准她的胸膛刺来,胡善祥吓得赶紧蹲下,同时双手平行,惯性的朝下挥斩。
蒙面刺客的右腿还在原地,身子却已经飞出去了。
身后扑通一声闷响,胡善祥站了起来,回头一瞧,刺客右腿也在涌泉似的喷血。
这下右手右脚都断了,同手同脚,齐齐整整的。
真是一根蜡烛两头烧,蒙面刺客急剧失血,左手不知该堵那一头,她绝望的对着胡善祥怒目而视。
胡善祥看着血葫芦般的刺客,吓得口不择言,“对不起……不……你不能怪我,实在是这把刀太锋利了。”
蒙面刺客听了,两头喷血喷得越发快起来。
这时已经有外头巡夜的禁军听到动静,进入了安乐堂,杂乱的跑步声、还有灯火也越来越近了。
蒙面刺客绝望了,扯下蒙面的黑布,将黑布往地上一扔,刺客朝着胡善祥诡异的笑,“我就是死,也要找个垫背的!”
借着明亮的月光,胡善祥看清了刺客的面容——正是给她搓洗身体、还有通头的宫女!
“是你!”胡善祥难以置信——怎么宫里也像山东运河上那些蛮横无理还贪婪的官兵一样搞监守自盗啊!
“是我。”宫女冷笑道:“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言罢,宫女不再理会胡善祥,一边哭喊尖叫“救命!有刺客!”,一边用仅存的左手左脚往外爬,去迎接闻讯赶来的禁军。
宫女所到之处,皆是鲜血,用身体画了一条粗长的血线。
胡善祥猛地意识到宫女想要混淆黑白、贼喊捉贼、栽赃陷害,连忙开口解释,“不是我!她才是刺客!”
禁军赶到时,看见地上有个血人在蠕动,简直就是个人形的“惨”字,此人声音和相貌都很眼熟,正是安乐堂里的宫人婵儿。
婵儿气若游丝的叫救命,她身后是个手拿雁翎刀、披头散发、脸上还有血的陌生人,那个陌生人不停的说“不是我,我不是,她才是刺客!”
此情此景,禁军当然是相信熟人了,当即朝着陌生人弯弓射箭。
一支箭飞来,插/入胡善祥脚尖下。
又是千金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解释无用,胡善祥撒腿狂奔,禁军举着火把在后面追……
皇太孙朱瞻基闻讯赶来时,安乐堂已经被禁军围得水泼不进,正在一间间屋子翻检搜查,捉拿“刺客”。
禁军半路追丢了,只找到了刺客的凶器——一把雁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