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外婆冷笑一声。
想了想,沈老爷子倒了一杯酒,然后敬到外公面前,“我自罚一杯,你看行么?”
外公不吭声。
沈老爷子讪讪,又转向一旁的外婆,没话找话道:“哎,你一直抱着这猫多累,来,我帮你抱我帮你抱。”
外婆并不愿意将自己怀里的胖桃桃拱手让人,可胖桃桃不知是不是嗅到了金钱的味道,竟主动扑进了沈老爷子的怀里。
沈晏看着老头子这副模样,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老大也就算了,这人是多少年前就栽了。
但老头子之前那么有立场有原则,现在不过一个未出生的胖团子,竟也让老头子低声下气的。
啧啧啧。
这个舒家果然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作为沈家最后一个清醒有原则的男人,沈晏时刻提醒着自己万万不可沦陷,成为舒家的傀儡。
当然,他是高估自己了。
窝在老头子怀里的胖桃桃一点都不安分,待了没一会儿便开始扭着脑袋“喵喵”叫。
沈晏看得眼红,趁着老头子去讨好黎家二老时,赶紧不动声色地将桃桃搂进了怀里,“我来抱它,爷爷你专心吃饭。”
此后的一顿饭时间里,沈晏都紧紧地抱着怀里的胖桃桃。
他表面上正经,但私底下却一直在偷偷rua着桃桃肉乎乎圆滚滚的背,一刻都不舍得停。
直到沈易将这个蠢弟弟叫出了包厢,皱着眉头道:“你摸够了没?”
看着被自己rua得一身毛油光锃亮的胖桃桃,沈晏大惊失色:
作为沈家最后一个清醒的男人,他竟然也栽了,栽在了舒家的这只胖猫手里。
沈晏赶紧摇头否认:“不不不,这不怪我……只能怪这只猫是新型毒.品!”
沈易懒得和他扯皮,而是直接切入正题:“刚才吃饭前你见谁去了?”
沈晏心里一惊,没想到这样的小事都瞒不过老大的眼睛,当即便乖乖坦白道:“妈也来了巴黎,就住在楼上酒店里。”
说着,沈晏又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东西,是一个小小的首饰盒。
他叹了口气,然后解释道:“妈说了,给小舒姐的……我还没想好怎么说呢,就先被你发现了。”
沈易将那个首饰盒接了过来。
里面装着的是一枚十分普通的金戒指,不是大牌珠宝,也不是名师设计,算不上什么贵重东西,可却是沈家一代代传下来的,只给长房长孙。
沈母在这样的日子来了巴黎,却也不现身,没和沈家的长辈见面,只是将这枚金戒指交给了沈晏,让他代为转交。
沈晏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道:“怎么说呢……我瞧着她像是后悔了,当初舞台出事的时候,她应该就后悔了。”
当初舒黎排练的时候舞台出事,后来查出来是周之南所为后,沈晏第一时间就将这事告诉自家亲妈了。
当然,沈晏倒不是为了让自家亲妈痛哭流涕悔不当初什么的,他就是想告诉亲妈,讨厌舒黎就讨厌舒黎吧,没必要因为讨厌舒黎,就把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当作儿媳来看待。
后来沈易大约也是对周家的耐心终于用完,直接将手中握着的周之南的把柄送出。
周之南因为吸.毒被拘,她原本便是外籍身份,后来又因为吸.毒被中国永久拒绝入境……沈母在知道这个在她面前一向乖巧懂事的名门淑女,竟是这样的真面目后,更是久久失了言语。
沈晏看出来自家亲妈大概是有几分悔意的。
可她这辈子要强惯了,哪怕是真的后悔了,也不会去向黎蔓的女儿道歉的。
这枚只传给长房长孙媳的金戒指,已经是沈母能给出的最大程度的示好了。
沈易也和弟弟一样了解母亲。
他心里也十分明白,沈母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他并不是六亲不认的孤家寡人,更何况是对于守寡多年的母亲。
如今沈母愿意低头,沈易已经是极其欣慰。
因此当下沈易便将那个戒指盒收进裤兜里,然后道:“改天我去看她……你跟她说,戒指我会带给舒黎的。”
离演出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沈易将几位长辈安顿好之后,又让苏盈安排车,送他去剧院看一眼舒黎。
舒黎这会儿也正在后台准备。
作为首席,她原本是有独立化妆间的,但因为化妆间前不久才装修过,舒黎怕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于是便搬去了多人共用的化妆间。
舒黎的化妆台在房间的最里面,这会儿她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也许是被挂满衣服的拉杆挡住了,刚进化妆间的几个年轻女孩并未注意到房间里有人,于是便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八卦。
“你们知道lily怀孕了吗?”
其实对于团里的这些群舞演员、独舞演员,舒黎的印象并不深,也认不太全她们的脸。
现在这个正在说话的女孩,舒黎依稀记得,应该是去年刚进来的一个华裔女生,现在应该还是学徒级别。
关于舒黎怀孕的事情,舞团里其实不少人知道,但没人拿到明面上来说,这会儿有人起了话头,旁边女孩纷纷附和道——
“知道呀,她之前的化妆间不用了,好像就是因为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