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咬着牙支撑着,好不容易才把丁默卿给扛到了马车边,然后费劲地把他送上了马车,才得到了解脱。
下人甩了甩又酸又麻又疼的胳膊,吐了一口浊气,上了马车的驾车位,有气无力地靠在柱子上。
车夫用同情的眼光看了他一眼,甩动长鞭,吆喝了一声,驾着马儿开动了马车。
马车车厢内的丁默卿脸色青白,双眼发直的盯着车厢壁。
刚才面见李勇钦的情形,全部涌进了他的脑袋里。
他刚一走进去,就见老大家的两口儿端坐在椅子上,面色不善。
“大少爷,大少奶奶,恕丁某人来晚了,实在是身染重病一直卧床,否则丁某人在府里,早就能见到大少爷了。”
丁默卿想着赶紧说两句好话,兴许老大的态度就会转变。
果然李勇钦抬手指了指他右边下首的座位,让他看座。
他立刻扯着笑脸对李勇钦致了谢,挪到座位上坐下。
心里美滋滋的,老大就是那种给点甜头就服软的主,说的好听是老实心善,说得不好听便是好哄好骗。
丁默卿自认为拿到了老大的软肋,在心里偷着乐。
岂料接下来李勇钦说的话,让他的高兴瞬间雨打风吹散。
“丁管家,我常年在边关,无法照顾到府里。因为信任你,我把妻儿和兄弟一家托付与你,想你能把整个将军府管好。结果,你是怎么管的?居然能让大小姐被人给绑架喽。”
李勇钦语气很生硬,咄咄逼人。
丁默卿张大了嘴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完全不是他预想的套路啊,应该说,他压根就没想到李勇钦会说得如此直白。
老大家的那位这时站起身,委屈巴巴地对老大说:“夫君,霞儿被绑架,这次算是运气好给救回来了。但我想想就后怕,万一霞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活不下去的。所以,发生这种事,丁管家作为一府主管,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绝对不能原谅。”
说完,狠狠地瞪了丁默卿一眼。
丁默卿感受到了老大家的对自己的极大恨意,额头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大少爷,大少奶奶,丁某人冤枉啊!”他立刻扯着长声喊起冤来。
李勇钦沉下脸,厉声道:“你还好意思喊冤枉?大小姐这次没出事,我便不与你计较了。若是出了事,你今天还能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么?
当年我爹好心把你带回府里,处处帮衬照顾着你,他一片真心,把你当作自己家人一般对待,可以说,你来这里这么些年,我们李家没有亏待你半点。
你是怎么回报的?大小姐上次受伤差点没命,夫人求你去找大夫,你怎么说的?
你,你公然让夫人节哀顺变,准备后事。这是你作为一个管家,作为我爹呵护多年的人,该说和该做的吗?
本来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驱你出府的。夫人善良,没与你计较,还帮你求了情,我便咽下这口气饶了你。结果,这才多久,你又让霞儿涉险,这次,我再不会宽恕你了。”
李勇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连个停顿都没有,也没有容许他插上半句话。
李勇钦说完,端起椅子旁边高几上的茶盅,咕噜噜喝水,喝完后把茶盅重重地放回了高几上,又招呼夫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