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成引着孙安、山士奇两个到了罗真人修行的松鹤轩,乔道清就侍候在这里,看到孙安笑着向他点点头,孙安不由得心神大定,知道自己的老母妻儿应该都是没事了,这才和山士奇一齐参见了解罗真人。
罗真人微微睁眼,看了看孙安和山士奇,点头笑道:“果然是人命格更变,星位移替,这大宋千古一辱的气运只怕是要改了。”
下面站着的几个人除了扈成都不明白罗真人说得是什么,罗真人也不解释,只想乔道清道:“你带着他们的朋友下去,看看他的家人吧。”
乔道清施了一礼,道:“那弟子先告退了。”说完拉了孙安退出了松鹤轩。
山士奇上前一步,刚要说话,罗真人笑道:“你不必说,我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我自有安排。”
山士奇眼看罗真人果真一幅神仙模样,不敢多说,躬身施礼,罗真人则像急得抓耳挠腮的扈成道:“你先去把他安顿下,然后再来我这里吧。”
扈成大喜,道声遵命,然后陪着山士奇出来,引他到了客房歇下,仔细问了扈三娘的事,听山士奇说完之后,不由得暗自摇头,心道:“没想到那个没有心的美人,现在动了情之后,竟然这么炽烈,看来我妹妹本来就是一个火一般的女孩了,都是特么的黑三那个王八蛋给害得。”
想到这里,扈成就暗咒宋江发配的时候,最好让张横给下了混饨才好呢。
扈成安顿好山士奇重新回到松鹤轩,却见乔道清已经回来了,就站在边上,他也急忙过去,向着罗真人一礼,道:“真人,那人我已经安排好了。”
罗真人点点头,看着扈成道:“你是公孙师兄的弟子,当年我欠了公孙师兄一个人情,这才答应,他要有一个弟子北来,我就会收为记名弟子,传些本事给他。你在我这里,已经学成了‘十三太保破神挝’我这里有一块玉牌,是当年‘十三太保’李存孝遗物,你带着此物,力量会一天天的见长,另外那李存教死在了太原府,他的至宝‘毕燕挝’也遗落在了那里,那宝与你有缘,你若有空,可以到那里去这宝物。”
扈成先是一怔,随后试探着向罗真人道:“真人,您是让我下山了吗?”
罗真人笑道:“你又不出家,在这里住得做什么,时候到了,你自然就该下山了。”
扈成强压心中的兴奋,本来他和乔道清来二仙山。就是无奈,想着待几天就走,没想到那罗真人看到他之后,就把一直拢在观中,不许离去扈成急得都想私逃了,现在罗真人吐口,自然让他欣喜若狂,只是不敢表现出来,只怕罗真人反悔,只是做出一幅舍不得的样子,道:“扈成这样下山,实在是舍不得真人。”
罗真人笑道:“吾也不舍你这般下山,莫若你就留下不要走了。”
扈成悔得心肝直颤,连忙道:“我刚才的意思,就是说我日后一定多回来看望真人,真的,一定多回来。”
罗真人仰天大笑,声震廓宇,扈成讪讪的站在那里,陪着干笑了两声,一旁的乔道清暗向他一挑大指,扈成翻了翻白眼,心道:“这破地方明明是道观,这会没有全真,道人又不用出家,却荤也不许吃,酒也不许喝,就算我这些都能忍了,我还要泡妹子呢。”
罗真人这会收了笑声,转头向乔道清道:“道清!”
乔道清急忙收了和扈成挤眉弄眼的样子,回身向罗真人见礼,罗真人道:“你与扈成。已有一羊之缘……。”
乔道清看着罗真人一脸怔忡,心道:“师父,你明白好不好,这‘一羊之缘’算是什么缘份啊?”他不清楚,不过扈成却知道,罗真指得是魂灯打入乔道清体内的那股玉羊魂烟。
罗真人也不给乔道清解释,接着道:“这缘法已定,你日后只能是跟着他了,我这门里,却留你不得了。”
乔道清脸色大变,伏身跪倒,道:“师尊要把弟子开革吗?”
罗真人笑道:“你还没有听懂吗?我是让你也随他下山。”
乔道清这才明白,看看扈成,随后道:“弟子不想下山,情愿留在山上侍奉师父。”
罗真人摇头道:“痴子,为师数十年苦修,也不及这惊天的大福缘,为师岂能阻你啊。”
说到这里,罗真人向着床榻边上的的一个铁箱子一指,道:“你们两个,各把手伸进去,自有一件好处与你们。”
说话间那铁箱子的盖,缓缓抬起来几分,刚好能容人伸进去一只手的宽度,扈成和乔道清两个对觑一眼,一齐走到了箱子旁,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把手伸进了箱子之中。
一阵阴风寒气透骨而入,扈成和乔道清两个同时低吟一声,面色微微改变,罗真人手里不知道几时,抓起了一柄拂尘,用力一扫,跟着两个人身上的寒气自消,随后手中同时一沉。
“拿出手来吧。”随着罗真人的声音,箱子的盖子,又抬高了几许,扈成、乔道清同时把手抽了出来,就见扈成手里拿着一柄钢刀,而乔道清的手里却是一柄宝剑。
罗真人招手让他们两个过去,然后先拿了那刀,抽出鞘来,立时一道煞气,逼人心魄的溢了出来,罗真人道:“此刀乃是汉末大将张飞在西蜀之时,初拜‘新亭侯’位的时候,炼赤珠山铁,用九九八十一死囚之血,炼制成宝刀,由于刚刚炼好,张飞就接到消息,说是义勇武安王在荆州被害,心疼之下,就没有给这刀起名字,而这刀上,当时有铭文‘新亭侯’三个字,所以就叫‘新亭侯’刀了。”
罗真人说到这里,用手点指刀身铭文,几个人仔细看去,果然是‘新亭侯’三个字。
罗真人道:“后为张三将军为报兄仇,斥打范疆、张达,致使二人生了二心,夜入大帐,就用这新亭侯,杀了张三将军,刀生便行弑主,使刀生怨气,本来还能养得过来,谁知那范疆把这刀自己配带,成为刀的第二个主人,昭烈皇帝东征,吴大帝为求昭烈皇帝退兵,把范疆、张达送回赔罪,连这刀一齐送回,张将军之子张苞,就用这刀,把范疆、张达碎剐,两次弑主,让这刀再也改不得凶煞之气了。”
罗真人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又道:“九年前,大辽统军兀颜光得了这刀,闹得家宅不宁,当时我路过燕京,替他除了煞气,收了这刀……。”
罗真人看看扈成,道:“没想到这刀却今日择你为主了!”
扈成听得心毛毛的,道:“……真人,我有一口宝刀了,那是我师父赠的,这口刀这般了得,真人还要是自己留着吧。”
罗真人点点了扈成,笑道:“你放心,这刀虽然煞气冲天,然你是改命更气之人。有大气运,所以当今之世,惟有你能用这口刀,而你师傅赠你那刀,却是师傅遗命之刀,这刀在你手中一百一十一天,你师父就要归天了,所以你来之后,我就把这刀给封了。”
丁立回头想想,当初明月长老把这刀给他的时候,可不就是一付托孤之心吗,不由得流下汗来。
罗真人道:“这刀你回头把它送出去,就可以把你师傅强留下来,虽然只能是在室中闭关,但到了你功业有成的时候,他还可以知道。”
丁立这才把刀收了,向罗真人一礼,道:“多谢真人!”
罗真人又把乔道清手里的剑给拿了过来,看了看,道:“为师当初得了一刀三剑,都是凶物,你和你师兄还没有正式出山,所以我并没有把这三柄剑传给你们。”
乔道清下一喜,他对公孙胜下山,得到的那柄松纹古定剑,一直耿耿于怀,现在知道那剑还不在罗真人的藏宝之中,不由得心下快乐起来。
罗真人看在眼里,说道:“这剑名曰‘属楼’又名‘独鹿’乃是吴越之时,那吴王夫傞的佩剑,当日吴越交战,吴王败越,越王句践卧薪尝胆,有意吞吴,使西施用美人计,害吴国大乱,伍子胥九谏九斥,惹怒夫差,赐下这属楼剑名伍子胥自尽,那伍子胥乃是上天怨星,岂肯罢休,留言让人把属楼剑与他的双目悬挂城上,要亲眼看着越国灭吴,果然三千越甲,尽吞吴国,吴国城门之下,伍他子胥双睛合剑,逼退越王。自此这剑就变成至恶至煞之物,数年前,江淮大水,此剑在波涛之中收人性命,为师云游那里,得了此剑。”
罗真人说到这里,定定的看着乔道清,道:“你为人好胜,性子偏狭,为一己之欲,可能不顾万千之念,本来你是镇不住这剑的,但是你得了扈成的玉羊,以后又要跟在他的身边,所以这剑你就镇得住了,你也得了那一羊之缘的人这才能镇住这剑,但是你记住,这剑是凶物,若是你心头有一丝邪祟都会被它放大十倍,为师这里,有一篇‘清静感应经’同时授与你,不管你要做什么,先念一遍,免得被这剑害了,此剑这经文还能让你不受所有法术侵袭,就是打不过,那使法之人也伤不得你,却好好修习。”
乔道恭敬应了,罗真人这才把剑给他,又在他的耳边,把经文传了,随后道:“那孙安之子,我看着有意,却留他一段时间,我要传他些武艺,而孙安的老娘可以住到你师兄那里去,两个老人家也有些照应,你们四个明日就下山吧,至于那山士奇所求,道清替他完了愿就是了,另外你记住,要帮着扈成,把他们两个给拢络下。”罗真说完又向扈成道:“你那宝玉,得来不易,这新亭侯的刀鞘上我给你留了一条玉鸡,你要好生留用,不要浪费。”
说到这里,罗真人又道:“你们这一下山。就要闹得天翻覆,我怕烦,从今天起,就要闭关了,你们明天不必再辞我。”说完二目一闭,大袖一拂,就把扈成、乔道清两个给拂出了松鹤轩,随后松鹤轩的门跟着关好,却不见他们了。
扈成、乔道清两个心里难过,就跪在地上,隔门给罗真人行了大礼,随后才退出来。
扈成自去见山士奇,乔道清却去见孙安,那孙安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幸被罗真人看中,不由得大喜,笑得嘴都不合不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