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生尚不知其意,他扭头见晏苏的身影越走越远,拧眉,想上前几步跟上去,最后只是抬抬脚,没动。
没半响,天色渐暗,赵生在长街站了许久的身体才动了动,他往赵府走去,途中一直在想晏苏的话。
愿不愿跟着我。
对他而言,是多大的诱惑。
赵生回到赵府正瞧见赵鹤在庭中赏花,墨色四散铺开,有火把亮起,赵鹤端坐在亭子里,棉衣裹身,他径直走两步到赵鹤面前道:“爹爹。”
赵鹤侧头看他,看他脸色微红便气不打一处来,张口道:“又去喝酒了?”
赵生耸耸肩。
这驻守的将军素来喜欢交江湖侠士,铜镇热闹今非昔比,就连赵生也跟着结交不少江湖好友,茶酒佳肴自是少不得,只是赵鹤每日见他都要念叨几句,认定他是玩物丧志。
赵生也不辩解,只傍晚偶遇晏苏一事始终让他心有疙瘩,他看向赵鹤道:“爹爹,可知最近晏将军的事情?”
自晏苏走后,他就从赵鹤这打听不少事迹,往日赵鹤还会说一两句激励他,今日却是沉默不语,赵生觉得可疑,追着问:“可是晏将军出事了?”
赵鹤深叹口气:“京城传来消息,晏将军,叛国了。”
赵生心咯噔一下,继而手脚冰凉,勉强笑道:“爹爹胡说什么呢。”
晏苏怎么会叛国呢?
将军府三代忠良,为晏国出生入死,晏苏他更是知晓是何为人,怎么也不想到为何会与叛国联系在一起。
赵鹤从石桌上拿起杯盏,轻晃两下道:“听闻是因为郡主和亲的事宜,晏将军不同意便劫了郡主,后又私通顾宰相一并逃出京城,现在京城传来消息,遇到晏将军和顾宰相一干人等格杀勿论。”
将军府和宰相府同时失势,这对晏国不可谓不是沉重打击,晏国刚和楚国一战,损失惨重,如今内忧外患。皇上怒火攻心,下了格杀勿论的命令也不为过。
且晏苏走前还劫走了顾宰相,其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赵生愣在原地,久久没回话,赵鹤瞧出他异样,道:“怎么了?”
他知晓赵生的心思,当初他也有那样的心思,只是终究是他想的太浅显,如今只叹一句,幸好。
幸好他们没与将军府染上任何关系。
赵生被冷不丁问道,他呐呐开口:“没事。”
庭院再也坐不住,他扭头就往房间走去,身后赵鹤还在训话:“整日游手好闲!”
赵生快步走到房内坐下,静思。
他爹爹说的那些话如魔咒在他脑海里生根,只是若晏将军真的谋反,为何要来铜镇?为何又来找他?
难道她谋反还非要自己不成?
赵生被自己的荒谬想法惊到,随后思绪渐渐明朗,若想真的知晓情形究竟为何,倒不如去赴约。
晏苏若是想杀他,依照她的身手,可不近身就能夺走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