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小姬的阿庄变成了杀人如麻的妖王离枯,而阿庄的小姬变成了行尸走肉的妖后青幺姬,不痛不伤,不老不灭,她不知道除了仇恨还有什么能支撑她走下去。
两人在这一场情感中追逐了太久,彼此在意却又相互伤害,她累了,就由她来结束这一段错误的姻缘吧。
“这是埙,只要吹响它就能联系到我父王先前的部下,他们必能为你所用。”青幺姬从往事中抽离,将埙递给知忆。
埙,一种用象牙制成的乐器,大如鹅蛋或鸡蛋,顶部稍尖,底平,中空,有球形或椭圆形等多种。顶上有吹口,前面有三、四或五孔,后面有二孔。
“王后,你如何确定我会答应你?”知忆并没有接过它,反而是拿起身旁的酒喝了起来,显然,她还在考虑。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如今你高居右使之位,有多少人觊觎你不是不知道,加上离枯的后宫妃嫔嫉妒成风,击败了一个如夫人势必还会有许许多多像如夫人一样的人咬着你不放。若你答应,我必能帮你摆平妃嫔的嫉妒之心。”
“那我需要怎么做?”知忆接过青幺姬手上的埙,却如千斤重般。
“我需要你假借出使之名去拨动已归顺的南荒、东荒、西荒三地,暗地里引起慌乱,有可能的话将他们收至你麾下。至于北荒,现在大部分已投降,只有少部分蠢蠢欲动,不肯归附,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青幺姬拉起知忆的手,将她的掌心对着紫霄的掌心,嘴里念了一句独特的咒语。
知忆顿觉掌心一热,疼痛感随即而来,一个鲜艳的红色印记出现在掌心,但是一眨眼就不见,疼痛感也消失了。
“这是我们签契约的烙印,你若是反悔,每日便会受一百遍穿心之痛。”
“这是我差人从陈夫人那里窃来的巫蛊,关键时刻你可以用它来控制人的意志。”
青幺姬说完就消失在夜幕中,但空气中还残留着她似有似无的梅花香。
知忆吸了吸鼻子,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着瓶子中慢慢蠕动的蛊母,不觉一阵恶心。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要想站在高处,就必须经得住高处的严寒。
近日,大量无名妖涌进妖界,散布瘟疫,导致妖界通境祸乱频发。离枯下令左使离落彻查此事,不料离落在境外排查时与他人发生争执,被人重伤。离枯将知忆召到跟前也是因为此事,毕竟很少人敢在他眼皮底下作乱。
据离落所言分析,伤她之人的法力在她之上,而且不是妖。
那日朝堂之上,老臣、大将无一自动请缨,这些老家伙们一碰到烫手山芋就两袖一甩,缩得像老乌龟似的。要不是离枯忙于四荒之事分身乏术,早就处置他们了。
那一夜,雨下了一整晚,淅淅沥沥地在格子窗敲打,院中的金枫林的叶子落了一地,似铺上了一层黄灿灿的金子;路旁的烛夜花盛满了雨水,笔直地立在院中,似在招待那些口渴的路人。
翌日,天光朦胧之时,还在睡梦中的知忆就被婢女传去面见离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