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生,都不曾遇到一个能称之为喜欢的人。
那颗冰冷的心,一直被重重包裹着。鲜于不颜和她被当做一种工具养大,直到遇见左苓之前,还未有人告诉她们“活着”是什么。
她们以为,活着就是呼吸着。
可左苓却说,活着是感受着。
竹云的眸子一黯,如今大业未成,自己不会将这种可笑的事放到工作中来。而那个鲜于子淳,也必须要死。
“其实……我也不是多喜欢他。”竹云说,脑海里闪过梨花树下的少年,抱着一把剑笑得温和而谦恭,自己曾经那么的接近他,可是如今……
鲜于不颜愣了一愣,似乎并没有想到她会这般说。
“你不必顾及我的。”她说。
左苓说过,人都有追随自己爱的权利,不必委屈自己的。
不想竹云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清冷少女,皮肤近乎剔透,能看到底下细小的血管,这是得多么脆弱啊。“我说的是真的,我心里永远只有……君公子一个人。”
梨花少年颜,百年不能忘。
听到这个答案,鲜于不颜却并没有太多反应。
她是见过那个曾经和竹云订婚的人,但也只是匆匆一面而已,印象不深,连眉眼的特殊之处都没瞧出来。
左苓和那家伙习武时也没让人打扰,所以她连看清那个人的脸的机会都没有。
很多时候,鲜于不颜一直都在好奇,能让竹云这家伙一直心心念念的家伙,到底是一个怎样优秀的存在呢?
是杀人比她们厉害,还是功夫比她们高?
亦或是,会个绝世武功的高手?
“你应该学会接受新人,不必一味的沉溺过去。”鲜于不颜学着曾经左苓安慰别人的语气说。
嗯,左苓果然什么都知道。
竹云点点头,脑海里计较了一番,“咱们日后离阿淳远一点,避嫌。”
“我明白的。”鲜于不颜说着,忽的看了眼天色,眉头不觉一皱。
世间快到了啊。
竹云察觉到她的一抹忧色,不觉讶异。开口问:“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宫里这么多事,你这样早晚不休的,身体迟早撑不住的。”
不知为何,这几日鲜于不颜实在诡异得很。每天只睡那么一两个时辰,天还没亮就走,夜晚又迟迟归来,处理完宫事之后又休息那么一两个时辰,就又出了宫。
“我……我去替人探查而已。”鲜于不颜没有多做解释的打算,也没确定这件事要不要跟竹云说。
她是怕竹云知道了,对方肯定会兴奋得不成样子。如今宫里盯着她们的人这么多,自己不能让身边人多一个风险。
竹云看出她的躲闪,心里有些堵,鲜于不颜和她从来都是知无不言,有什么话都不欺瞒着。
话是如此,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把鲜于子淳的事情告诉她?
还是告诉她吧……
“我遇到了太子殿下了。”
竹云深吸一口气,刚想要把心里话说出口,可对方就来了这么一句,一口气差点将她呛死。
她既兴奋又带着些不可置信地捉住鲜于不颜的袖子,“她……主子她不是在东蒙和二皇子交战吗?怎么在这里?”
之前东蒙传来消息,说是左苓死而复生,带领焰云军与东蒙交战,她一时喜忧参半。
左苓被关了五年,不知还斗不斗得过左韫那个变态。
鲜于不颜面纱下的小脸柔和了几分,“东蒙那个……是假的。”
“那她怎么操纵得了焰云军?主子的虎符不是已经被沐中成给偷了?”竹云眉头一皱,心里不免担心起来。
焰云军除了当时左煜的命令,是谁的都不听的。后来左苓换回女儿身,改名为左苓,焰云军也跟着也摇摆了一会儿,他们的主人是男是女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只知道,左苓比绝大多数人优秀。
左苓被关了之后,也就只有那枚特殊的虎符能控制得了焰云军。
到底怎么回事?
鲜于不颜看着竹云面色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心想告诉她也没什么,她们没什么需要对对方隐瞒的,便对着她全盘托出:“这件事是……君长戚帮我查的,他似乎也很关心这一件事。那个假冒太子殿下的人说了,只要太子殿下想要回兵权,她一定不会反抗,乖乖归还。她一直仰慕着太子殿下,这一回冒充太子殿下的身份,也是疏风和良影默许的。他们认定了没关系,想必是权衡过了。”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说,那个假的不是威胁。
但是能得到疏风和良影肯定的人……会是谁呢?
那两人虽然对左苓是忠心耿耿,可对外人是极难相处的,那个家伙能得到他们的肯定冒充左苓,到底有何种能耐?
竹云不由得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