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呢?”禾欢捉住一个过路的丫鬟问,秀眉微蹙,忧思难隐。
丫鬟摇摇头,“用完早膳之后就没见到她了。”
会跑到哪里去?
她就这般害怕自己不成?
禾欢看到水缸中自己的倒影,并无可怖之处。
“她可有说要去哪里?”
“听说……是想去找环儿姐姐学刺绣,也不知去了没有。”
得了答案,禾欢心里也有了个底。
那个丫头,怎么这般单纯,沐流光院子里的人,也是她能接近的吗?
禾欢的眼睛微微一眯,透出几分冷。
她回了屋子,拿了今日才从那两个隐族人那里拿的东西,抬脚往流光院去。
真的是天真透了。她揉揉眉心,看来自己有义务好好教导她一番了。
方才跨过门槛,就听到里头传来的笑声,悦耳又轻松,每一个尾音都带着她所讨厌的愉悦。
禾欢没有即刻上前去打扰,而是隐到旁边的桂花树后,偷偷看着相处愉快的两个人。如同一对姐妹花一样,令人羡慕的距离,二人不时低语几句,随后不约而同的发出笑。
真讨厌。
为什么,她可以笑得这么开心?那家伙在骗你,想要拉拢你,你知道吗?
禾欢心里想着,也默默握紧了手中的东西。
这一鼓下去,你还不是得乖乖回到我旁边,卑微又可怜的向我乞讨生机?禾欢想着,嘴角勾起一抹愉悦。
“你鬼鬼祟祟的在我院门口做什么?”后头忽然响起沐流光薄怒的声音。
禾欢被吓了一跳,手中的东西立马推到了袖子里,她跪下行礼:“回大小姐,奴婢是来寻人的。”
“寻人?”美目将禾欢扫了两回,沐流光触到对方嘴角的冷意,眼尾一挑,笑道:“寻人至于猫着身子偷看?大大方方的进去寻不行?”
“奴婢……”
远处的两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忙过来行礼。
红烛看到地上跪着的禾欢时,不由心头一凉。
“奴婢环儿/红烛见过大小姐。”二人在禾欢旁边跪下,对视一眼,不明白沐流光面上的怒气从何而来。
看着禾欢,沐流光就想到了颜夙和禾欢的那层关系。自己可以假装不知道,可是一见到禾欢,自己那种堵闷感就自个儿涌上来了。
听着那天的谈话,这妮子分明对颜夙还有情。
一想到这个,沐流光就浑身不舒畅。她看了丫鬟几人一眼,“起来吧。”
“多谢大小姐。”
跪人的感觉极其不舒服,特别是跪自己旧情人的未婚妻,莫名憋屈。禾欢无法忽视那种侮辱感,好似在割她的皮肉似的。
沐流光走到阴凉处,忽然转过身,瞧着是要在这儿坐一坐下人识眼色的搬来一个椅榻。
禾欢道:“大小姐,奴婢已经寻到想寻的人了,潇湘院还有事等着奴婢处理,容奴婢告退。”
可沐流光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半福身的禾欢。
日头毒辣,已近秋日也没有要凉下去的意思。禾欢迎着日头跪,一下就出了许多汗。
她不明白沐流光今日是抽的什么疯,竟要这般折磨自己。边上的红烛已经看到了禾欢嘴角的不耐烦,带着冷意的眼睛看了沐流光一眼。
接触到这眼神,沐流光心道,果然如此,她果然是恨自己抢了她的姻缘。可颜夙已经同自己订了婚,婚书也都下了,这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容不得她一个奴婢不满。她嘴角一勾,便慢悠悠地道:“来人,将她绑起来。”
几个奴婢愣了愣,均是还没反应过来。可外头的婆子是眼疾手快的,拿了根麻绳,三下五除二就将禾欢捆了个结实。
禾欢的身子被婆子们狠狠地按在青石板上,白嫩嗯脸颊触到滚烫的平面,她差点跳了起来。对上沐流光得意的眼,她不由语气一冷,“大小姐这是做什么?奴婢可是二小姐院子里的大丫鬟。”
“做什么?你鬼鬼祟祟的在我院子里,本小姐怀疑你是来偷东西的。既然二妹妹不在,那就由我这个姐姐代劳,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这个贪心的。”沐流光几句下来,就给禾欢定了莫须有的罪名。
红烛意识到这事儿是因自己而起,一想到后头禾欢又要用什么不知名的招数对付自己,便怕得要死。她赶忙跪下求情道:“大小姐明鉴,禾欢姐姐她不是那种人,您一定误会什么了。”
“是啊,大小姐,你既然说奴婢偷盗,那就一定要拿出个证据来。”禾欢忍着怒气,咬牙切齿的说。
这沐流光哪里是个好的?他颜夙就是瞎了眼,明知道沐流光连自己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还有选这么个草包来气自己。
沐流光意识到她会这么说,道:“证据?搜出来不就行了?对了,她的房间也搜一搜,说不定她还偷了其他院的东西呢。最近姨娘和云翔那里丢的东西可多了,也一并搜一搜。”
“是,大小姐。”婆子领命,带着另外几个婆子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