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潇湘心头明了,“是有关那位王柔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方才王柔看向罗君斐的那一眼,带了浓烈的敌意。
不,应该说是黄柔。
“为什么要寻我呢?我不过是初回王城的女子罢了。”沐潇湘故自谦虚,余光却时不时看一眼罗君斐。
罗君斐嘴角扯出一抹嘲弄,“可没有那个贵女……会受这种几乎断送全部功夫的伤。我说的对不对?”
“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杀掉你。”沐潇湘把玩着手里的柳叶匕首。
如转笔一般,让它舞蹈在指尖。
罗君斐却无畏惧,他淡淡看了眼她手中舞,“我可以让你重新做你自己喜欢的事。”
沐潇湘顿了顿,面上不显,玩味的看了一眼罗君斐。
纵然已是夏末,吹来的风仍带着几乎让人晕眩的热。罗君斐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面上带着红晕。
素来清冷的他终于有了些烟火气,也能用上赏心悦目一词。
“我等你的好消息。”沐潇湘忽然说。她加快脚步,抬手挥了挥,“回去吧,别让坏女人抢了阿浮。”
罗君斐脚下一顿,他眼神一黯,风中愈显单薄。
坏女人……
快马加鞭,沐潇湘很快回到将军府。
她首先回到潇湘院,匆匆梳洗一番,换了身衣裳才去往流光院。
“主子……”
沐潇湘:“记得看看红烛的伤势,如今逼得她捏碎邪蛊,红烛没有内力,只怕伤了根本。”
“奴婢明白了。”容羽敛声。
前头的环儿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小姐在里头等着您。”
沐潇湘玩味地瞥了她一眼,随后进入流光院。环儿被那一眼看得头皮发麻,头低了低。
院子里,青树绿意之下,沐流光一身银红华服,珠钗满头,艳气张扬,无处不透着尊贵。
她抬眼,看到一身水红色的沐潇湘正款款而来。她不似寻常贵女将手妥帖的摆在小腹处,反而随意在两边。
不知为何,沐流光感觉到她气势不俗,仿佛身后跟着万千精兵,抬手敛眉间,任之调遣。
“姐姐。”沐潇湘走到她面前。
仿佛刚才的锐气都是错觉,如今站在沐流光面前的还是那个自卑的沐潇湘。
沐流光抬手,示意沐潇湘坐下,说:“姐姐擅自捉了你的人,你可会怪姐姐?”
“姐姐拿了证据捉她,妹妹自然无话可说。”沐潇湘挑唇,“禾欢她犯了何事?”
沐流光一愣。
随后将手边的箱子推给沐潇湘,模棱两可地道:“这或许是罪证。”
沐潇湘拿过那用机关术所制的箱子,嘴角不由带上笑。
这些或许就是禾欢从那两个隐族人那里得来的东西,自己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不知该说沐流光运气好还是自己说自己运气差。
“这盒子真有趣。”沐潇湘笑说,心里已经将那些锁了解了个大概,“可为什么要带着四个锁?”
沐流光见她面色无异,有些诧异。
“妹妹知道这个箱子吗?”她一边观察沐潇湘,一边说。
沐潇湘摇摇头,道:“带四个锁的箱子,我还真没见过。”
如寻常人一般的反应。
沐流光松了口气,说:“那禾欢对姐姐的未婚夫贼心不死,这里头……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可这箱子打不开,姐姐也治不了她的罪。”
按照她的直接,里头肯定是有关于能治禾欢于死地的东西,不然禾欢保护这么严做什么?
“原来如此?”沐潇湘将盒子放了回去,“姐姐是想让我帮忙打开这盒子吗?”
求之不得。
沐流光说,心上觉得沐潇湘也算是个知趣的。
沐潇湘也不推脱,“那就交给我好咯。”
见她如此爽快,沐流光却是愣了愣,忍不住提醒说:“万万不可硬来,若是开错了顺序,那里头的东西就毁了。”
“毁了便毁了。”沐潇湘说。
“什么?可是这样的话…咱们就定不了她的罪了呀……”
“咱们是主子,取一个奴才的性命还需要理由吗?”沐潇湘不甚在意的挑挑眉。她举了举手中的盒子,说:“姐姐,我先拿这盒子回去解了,若解开了就来告诉你。”
“妹妹不会想包庇禾欢吧?”沐流光带着些探究地说,企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什么。
可沐潇湘却表现得很正常,带着她本身的娇纵和自卑。她抬眼看了眼沐流光,随后又很快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