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潇湘也一样,她听到南禹民的话之后露出一丝茫然,随后就是期待,闪闪发亮的样子。
迟疑半晌,她点了点头。“我想知道。”
南禹民的眼底闪过一丝淡薄笑意,随后拿起信纸开始念了起来。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醇厚得像一杯美酒,平常人听怕是得听化了去。
可沐潇湘却不觉得,因为左韫和自己的其他几个皇弟的声音比南禹民的好听多了,苏祁佑或许可以一战。
不得不说,自己的思想跑偏了些许,可内容也听了不少。幸好和自己看的是同一批,内容自己也记得住。
沐中成已经开始打算着,战乱之时,举荐家里的女儿去和亲什么的。
又或者教女儿一些媚术,专门在各个大人面前走动,陪着吃喝玩乐,陪着昏天地暗。这方法一开始是给沐流光准备的,可是因为自己的回来,这事儿的箭头就指向了自己。
他要保命,却只想得到自己。
沐潇湘的眼里已经包了一汪泪,随时都可以落下来,在冰冷的地面上砸出一朵花儿。
见着反应,他无声的勾了勾嘴角,慢慢坐到沐潇湘旁边。
他揽过沐潇湘的肩头,低声哄道:“莫哭了,对眼睛不好。”
沐潇湘顺势靠上了他的肩膀,将脸埋了起来。她总觉得自己快忍不住笑出声了,破功就得让他怀疑。幸好,对方自己过来当人肉枕头的。
南禹民的身子因为她的靠近先是一僵,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轻轻拍着她瘦弱的背,感受她的无助微颤。
若是外人见了,必然是要掀起一股滔天巨浪来的。堂堂寿王,居然抱着自己侧妃的姐姐?
是爱的迷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胸前温热,带着湿意,南禹民面色未变。
内心却是,心疼衣服。
“潇湘,你手上的这个佛珠……”南禹民手顺势向下,将沐潇湘手腕上的红檀佛珠褪了下来。
一瞬间,一股冷意从尾椎骨升到南禹民脑袋里,脖颈上像是被人架了一把刀子,某人含笑的眼里闪过凉薄的杀意,薄薄的刀刃似乎划破了他的皮肤,南禹民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随着红檀佛珠的褪去,沐潇湘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忽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那种熟悉的感觉,像是一个人。
一个人?
这种想法让她莫名害怕,她迅速抢过红檀佛珠,套回自己手上,心里那一阵莫名的颤才停下。
沐潇湘从他的怀里脱开身,跪下请罪:“还……还望王爷恕罪,这佛珠对臣女意义非常,臣女不能轻易脱开身的。”
不知为何,那股心颤是停下了,可身体里那股冷意,却怎么也没有消散下去。
可是沐潇湘却觉得那冷意熟悉得很,她很想要去亲近亲近。
这种失控的感觉,真是这太可怕了。
她紧紧攥住佛珠,希望能得到一丝安慰,还不等南禹民回话,她就说:“臣女告退。”
说完,她快步离开。
似乎沐潇湘已经离得很远了,那股压迫劲儿才从南禹民身上消失。
他感觉脖颈间流下什么,黏黏的。
手指沾了一点,鲜艳的红色很是刺目。
这个是警告?
谁的警告?
南禹民的眼睛危险的眯起,伤口处还带着凉意,却凝不住温热的血。
索性没有伤到脉搏,血一会儿就止住了。
可南禹民却再也忘不了那种被抵着脖颈的压迫感,不是惧死的害怕,而是对一个强者本身的敬畏与惧怕。
沐潇湘想要离开,离开寿王府这个地方。
一路上她死死攥着佛珠,生怕它再脱离自己的身体,自己又要去面对那莫名的感觉。
马车里,容羽原本还在闭目养神,便听到一个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还没反应过来呢,沐潇湘就上了车。
她面色惨白,眉头无助地皱着,像是收了什么惊吓一般。
这样的她,容羽还未见过。
“镜子。”她说。
“什么?”
“我需要镜子。”沐潇湘低声说。
容羽愣了愣,从马车隔层里拿出一面掌中镜,是时下非常流行的水灵镜,能将人照得清清楚楚,颜色鲜明。
镜中的人,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