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最好不敢。”南禹安冷笑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只老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此地。
那群臣子们擦了擦汗,终于松了口气。
仿佛他们怕的,真的是南禹安这个空壳子君王。
南禹民略带心痛看向那只死不瞑目的老虎,吩咐下人将老虎好好安葬。
此时此刻南禹安的心里肯定不好受,他就怕对方撑不到他真正变强,可以撼动君长戚的那一刻。这么些年,南禹安受的那些屈辱他自己都不一定受得住。他是一个被人逃婚了就躲到边境的人,连南禹安半点强大都不及。
自己到底何时才能变强大,给兄长一个完整的南荣国呢?
君长戚的根扎得太深太深,他拔不起来。这些年他明里暗里剔除了多少君长戚的人,可总会有新的人冒出来,如雨后春笋一般,个个迫人。
想要追求权势的人多之又多,跟着一个空壳君王和跟着一个可以让他们一步登天的奸臣,他们知道什么才是明智的选择。
君长戚向来让人看不透,这一回也是。
“君长戚!”
转头时,君长戚已经骑马走出好远,蓝色锦衣卫跟在他两边,一身月白色东厂服,金线勾勒出祥云花纹,精致又高贵,衬得他仿佛清尘少年,如月谪仙。眼尾描了点红,妖冶又邪魅,比女儿家还精致许多。
“君长戚,本王有话和你说。”南禹民骑马赶上他,纵然不爽,却还是和君长戚并肩。
君长戚挑起笑,兰花指挑开挡在眼前的碎发,“寿王殿下想说什么?本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语音懒散,末了带了些许俏皮微微上翘,勾得人心痒痒的。
南禹民见过很多太监,心里对这种生物厌恶得很。不男不女,声音难听,自私自利,性格阴癖。君长戚这个人除了声音以为更是将这些都展现得淋漓尽致,可谓其中典范。
可是君长戚的声音却和常人没什么两样,他总是怀疑对方是假太监,可给君长戚净身的是当时父王的心腹,对父王忠心耿耿,他没理由去怀疑那人,倒像是没理由去怀疑父王一般。
也是,父王没有理由那样做。那个给君长戚净身的老太监也不可能,他对君长戚恨得很,至死都在抱怨当初怎么没杀了这奸人,省的祸害。
“寿王殿下一直看着本督做什么?”君长戚的脸在他面前放大几分,黑亮的眸子带着些许笑意。
南禹民嫌恶的走开几分,两个男人凑这么近做什么?
“咳。本王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说实话,他觉得自己这问题傻得很。
对方也不是傻子,总不会告诉你我是来篡位的。
君长戚笑意不减,却多了两分深意,“南荣作为本督的母国,本督做的自然是为母国好的事。”
闻言,南禹民愣了愣。他差点忘了,君长戚是前朝君家旁亲,和前朝王室沾亲带故,体内流的是同一血脉。
他这是为了报复他们!
他要抢走南荣!
虽然这想法已经出现过很多次,君长戚也用行动证明了这想法,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南家真的要败给君家的人吗?
明明现在,君长戚还是那个最肮脏无耻的人。
可是南禹民却觉得他像极了君家最后一任老君王,被杀时傲气不减,咬着牙挺着肠穿肚烂的痛,道:“南荣是属于君家子孙的,你们拿不久,也没那个本事拿住。”
为了让自己学习将相之道,逼宫当日父王带上了他,将兄长留在了府邸。
老君王的话让父王很生气,给了老君王最后一剑。他偏要证明,这南荣的天下是他的,他拿的住。
所以君长戚出现时,似乎是为了给姓君的看到这一点,父王将君长戚留在了身边。
可惜,引狼入室。
他悔得有些晚。
可君长戚所说的好事,南禹民是不信的。“残杀流民,纵容商人入朝,对贪腐视而不见,军饷更是一缩再简,九千岁当真的是为了南荣好吗?”他冷笑,嘲讽意味极其浓厚。
君长戚不置可否,“本督做的事,陛下都有看着,陛下都未说什么,寿王殿下莫不是想逾越?”
“你……”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南禹民险些忍不住给对方一脚。
君长戚笑盈盈地,不理会对方的愤怒,接着道:“若寿王殿下真的有什么不满,大可向陛下进言撤了本督的职,降本督的罪。不然本督可是要开始揣测寿王殿下是否有别的什么心思了哦。”
“君长戚,就算你是旧国王亲,也别太过分了。现在这南荣是我们南家的天下。”南禹民没什么好脸色,不过他从不显弄神色,所以从头到尾没让人看出什么。
闻言,君长戚却笑出声,嘲讽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