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禹民!你给孤起来!”
带着有些微重地喘息声,南禹安毫无阻拦进了南禹民的帐篷。
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身子未愈的缘故,他总觉得自己头脑有些昏胀。
听到声音的南禹民迅速清醒起来,下一秒就被人提着领子被迫坐起身。就见南禹安气红得猩红得眼,恨不得杀了他一般瞪着他。
可惜突如其来的怒气消耗了南禹安的精神气,如今他已经大喘着气,连拉南禹民起来的力气都只能使出几分。
“陛下,大半夜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南禹民不明,看了眼门口的方向。
而后他才想起,洛坤已经被他安排去送沐潇湘咳。君长戚可不是善类,眼睛尖得很,白日里他没缓过神来,夜晚肯定要来搜一遭的。
南禹安冷笑着看着他,“你以为孤是傻子,是吗?”
可只要一动怒,胸腔里那股翻涌的热辣感觉便顷刻席卷了他,他的眼前更加晕眩了。
“王兄!”
“滚开!”
南禹民想要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南禹安,却被对方一手挥开。
他知道如今南禹安正在动怒,便也不敢再去刺激他,静静地看着南禹安顺气,随后慢慢平静下来。
“沐潇湘被送去哪里了?”南禹安缓过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南禹民。
对方是极易出汗的体质,所以经常不好好穿衣服,如今衣裳半开,露出健康古铜色的肌肤,结实强壮的肌肉,身上还有属于男儿征战时留下的疤。
这一切都是他羡慕的,他最想拥有的。可惜他不能。
他永远只能使苍白而病态的,走两步就要喘个半天,晒个太阳就会晕倒。
他恨自己,为何要承受这一切?
南禹民猜到他肯定是要知道的,却没想到会这么快,为免再刺激到南禹安,暂且先安抚道:“臣弟将她送回王府了。”
要藏起来吗?
南禹安面色一凛,“为什么?莫非你真的喜欢她,要……要她们姐妹侍候你一个丈夫不成?南家的脸面,不容你这么践踏!”
可是为什么,他有些高兴?
“不!王兄,臣弟所爱不是沐潇湘,也不是沐雨韵,不是沐家的任何一个人!臣弟喜欢的那个人……那个人是不能被知道的存在。”南禹民懊悔的低下头。
为今之计,只能将这事托出。
他不想再让沐潇湘的事刺激到南禹安,生怕对方一下子只撑不住,再次倒下。
这样的话,他多年的守护又还有什么意义?
南禹安显然不是十分相信,也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就不怎么相信南禹民了。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能说出你喜欢的人是谁?是……王后?”他眼中闪过几分危险气息。
“不!”南禹民否认道,“她不是南荣女子,是隐族的人。”
说这话需要很大的勇气,可他终于说出来了,如今正式松了口气,感觉心头的担子轻了轻。
“哦?”南禹安来了些许兴趣,对方的表情根本不像是作假,眼里不自觉带了些蛊惑,“是占星阁的人?”
“不,不是。”
南禹民捏紧了床被,面上露出少有的苦痛与懊悔,“是隐族部落的人,是隐族圣女。”
闻言,南禹安放松了些许,缓和怒气过后终于露出笑意,“若能结亲,是好事。”
南禹民苦笑,“陛下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怎么了?那女子不愿意?”
“不是,是因为她这一生只能侍候他们的守护神……而且……”
南禹安无所谓地道:“和尚都可以还俗不是吗?用她一个人换整个部落的平安,孤相信那群家伙肯定很愿意。对了,你话还没说完呢。而且什么?”
他迫切的想知道,让南禹民求而不得的女子,到底还有怎么的苦衷。
南禹民忽然跳下床,朝着南禹安磕下头,“臣……罪该万死。”
气氛有些不对,南禹安面色稍敛,“怎么回事?”
“臣……臣已经擅自娶了那女子做王妃。”南禹民紧张地说,手上青筋突暴。
原来如此。
嘴上说着侍奉守护神,可世间哪儿有女子能耐得住那种孤寂?特别是像那种一生未见过多少男子的女子,此生必然见一个贴一个。
南禹民对那女子来说,无异于脱离苦海的浮木。
“孤不怪你,从今以后你也不用在藏着掖着了,改日带进宫给孤瞧瞧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能让你如此失控,不顾对方身份。”南禹安放松下来,身子不自主向后靠下去。
但这事和沐潇湘的事两码事,南禹民说不清的。
南禹民却还没有起身,他凝着南禹安绣着黑色蛟龙的靴子,眼一闭心一横,脱口道:“她…其实已经死了,臣弟娶的是一具尸体!”
南禹安拿东西的手一抖,整个杯子落到地上,随即四分五裂,茶水溅湿了南禹民的膝盖,整个裤管冰凉湿黏。
他闭上眼,心中那个大鼓敲得震天响,似乎下一刻就会敲破那一层薄薄的壁室。
此生最荒唐之事,莫过于娶一具尸体了吧?
南禹安脸色说不出的严肃冷峻,“你说……你娶了一具尸体?”
“……是。”南禹民咬紧唇瓣。
南禹安心里百转千回,震惊大过于那股怒气。
也仅仅只是震惊而已,他根本生不起多少气来。如今这般,他倒是觉得少了许多负担。手上忽然有了把柄。
相信君长戚也很乐意一下子除掉两个对手。
那就真的是他一家独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