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禹民和南禹安对视一眼,目光落在牢房另一侧的两个血人身上。
“陛下?”
“寻太医。”南禹安眯了眯眼,冷声道。他看了身侧的狱卒一眼,“他们出事你们瞎了吗?怎么没人向虎禀报?”
新来的狱卒被吓破胆,磕着头请罪。
南禹安厌烦地看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白养了一群饭桶。”
太医很快就来了,战战兢兢地替两个看不出有生命迹象的人检查。
“怎么样?”
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再次听了听二人的心迹,说:“回陛下,还有一口气。”
但是也只剩一口气了,这种最难救。
南禹安点点头,“救回来,太医院院首的位置就是你的。救不回来,乱葬岗便会多你一家的孤魂。明白了吗?”
太医哪儿敢不从,如今南禹安今已非昔比,居然敢拿下沐中成,日后的事他也说不定,他也不敢随便抱大腿。
二人被转移到一开始就安排好的宫殿里,分别诊治。
沐中成倒是醒得快,休养了三天便已经能自己动手。毕竟他身体厚壮,用了餐之后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力气。只是南禹安已经用铁链锁着他,让他出不得这四方闭锁的宫殿。
他想起迷迷糊糊间,有人在叫什么“死了”什么的,此时又不见左苓,心下狂喜。
死了!
左苓这回真的死了!
再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对他构成威胁了!
没了左苓这个大的麻烦,从今以后他就可以真正的高枕无忧。想起和左苓的打赌,他乐呵呵地躺回床上,“贱女人,看到了吗?是老夫活着。你输了哈哈哈……”
空荡荡地大殿,他浑厚的笑声显得尤为突兀,没人应他,他越发知足。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左苓并没有死。
和沐中成的宫殿隔了好远的地方,有一个青色药坊。四周青雾缭绕,如似云端飘飘。
米色衣裳的宫女端着一盘盘药盅,跪在药坊前面。里头青纱缠乱,只能看看绰约窈窕的人影。
苏祁佑斜靠在药坊旁边的柱子上,一身白衣蓝翎,孔雀尾端的绝艳羽毛在他的白衣上勾勒几笔,出尘气质不减。如靠云端的狐狸仙人,慵懒又勾人。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了,可是里头还没有好。
说不担心是假的,他真的怕左苓再也醒不过来。他在心里一遍遍的道歉,如果我早点办成这件事,你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前头宫人从药坊里进进出出,他却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纵然之前君长戚安慰他,“这是她自己知道的结果,你不必自责。”
苏祁佑恨不得去掐烂对方的烂脸,这种时候,还拿左苓来刺激他!
左苓就是被这个家伙教坏了,无论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她都非常得狠。她算计好一切,是不是知道别人不会为她担心?
所以才这么玩命?
是自己不够好,没能做到让对方足够牵挂。所以她才这么无所顾忌。苏祁佑闭着眼叹息一声,眉头越皱越深。
“啊!救命!左苓杀人了!”一声尖叫划破天空,随之而来的便是与之前不同的慌乱无章。
苏祁佑抓住一个宫女,“怎么回事?”
宫女身上被溅了血,很是可怕,“左苓她醒了,然后一把抓爆了月姐姐的脑袋!太可怕了……”
她瞪大着眼睛,这件事带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怎么会……”苏祁佑喃喃,转眼就看到从药坊里跌跌撞撞走出来的熟悉人影。
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左苓走得很困难,可身上的戾气却不容忽视。不加掩饰的,肆无忌惮的,如战场上张狂的她。
刚换的衣裳已经染了血,她漠然地看着四周,当看到明亮清新的天空时,她眼里流露出一丝久违地欣喜。
身边的宫女已经逃窜得差不多了,没来得及跑得也已经被吓得晕了过去。一时间,场面混乱得不像话。
苏祁佑疑惑地看着她,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左苓也注意到了他,眸子顿了顿,带着疑惑,迟疑地叫了一声:“苏家的太子?”
话音刚落,一人将红色的珠串套在她的手腕之上。她眼神一黯,软软的倒进来人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