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有些孩子气地笑,左苓心中生不起怒,于是问:“都回来这么多天了,为什么不来看看我?我可听说你每天都来看将云……”
“怎么?你这是醋了?”
苏祁佑说着,捏了捏左苓的小脸。许是宫里的伙食好,左苓的脸莹润不少,眉眼更往温和地地方长。
这是他不曾见到过的。
他想抱一抱她,可是只得掐着手心肉让自己忍住了。
“你是不知道啊,我每次一见你就欢喜得厉害,心跳都不稳了,如今受了伤我哪儿还能受这种刺激?来你摸摸,我的心跳是不是比之前快得很?”
说着,他拉起左苓的手就按在自己心口上。
左苓感受到了对方那不成章法地心跳,脸色一红,一下子把手抽了回来。
“我说的是不是?”苏祁佑在她面前放大一张笑颜。
“没个正经。”左苓努努嘴。
如此一来,她便放心许多。
“日后可别进冰室了,你身子受不得凉,若是再成了疾,你可怎么办?”
说到这个,她就忍不住板起脸,做出一副警告的样子。
殊不知这模样在苏祁佑看来根本没有任何警告作用,反而是让心更乱了。“知道了知道了,养病的日子闷,我也只是来找将云兄弟说说话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灵异事件,我总感觉能和他说话呢,哈哈。”
左苓闻言一愣,但想到苏祁佑的性子便是如此,便也只当做对方是在开玩笑了。
苏祁佑不便久留,瞧着他脸色几乎是要变得透明了,左苓方才惊觉对方这是在忍着病痛在跟自己说话呢,就忙让龙麒把苏祁佑拉回去养病了。
待人走后,她再次进入冰室。
将云躺在冰床上,纵然死去多时,却不见一点斑点腐烂,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左苓甚至觉得对方随时都可能掀开眼帘,露出底下戏谑地棕色眸子。
“信上说你的灵魂从这个壳子里逃走了,鲜于子淳那家伙又在这身子上下了印,所以你的灵魂才回不到身子里。”左苓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一改之前的羞涩欣喜,只剩下满面的愁。
“我这家伙就不该救,我是出了名的爱玩命,你说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或许哪天我一个不小心,又把自己的命给作没了呢。”
“你真傻,亏你还好意思和疏风争‘智囊’之位,真是不自量力,人家理性感性分得清楚,哪里像你?”
“人都是自私的,将云。”
越说到后面,她的表情就越发冷淡。
或许这,才是她的真实面貌。
另一边。
待离开焰云军的视线范围,苏祁佑再怎么强忍了压不住心中那股子躁意,生生吐了口鲜血。
幸而今日他一身玄衣,血花落在身上并不明显,他靠着墙缓缓坐下,似是脱了力。
他还以为,只要接近了就能压制住双方的共鸣……
只是他哪里能想到,这种东西竟比药物还让人难耐,时时乱着心脏,痛彻肺腑。
“看来我猜得不错,你果然在这里。”一道戏谑地清润男声自头顶传来,面前被带上一片阴影。
苏祁佑望着来人皱了皱眉,语气冰凉。“你来这里可是会被她看到的,你不怕?”
只是他坐在地上,气势生生矮了对方一大截。
鲜于子淳笑笑,“怕什么?我马上就要娶了竹云,要见晚见对我都没什么意义。”
“对了,你这次回隐族,找到书了吗?哎看你这么狼狈,看来是无功而返呢。”
说着,他打开伞,罩住二人。
雨水落在油纸伞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听到这话,苏祁佑的眸色不由幽深几分。
“你在生气?”鲜于子淳明知故问,狐狸眼里闪着欠揍地笑意。“这也是天命,没什么好气的。”
“哦?天命?可惜小爷我从不信命。”苏祁佑冷哼一声,臭着一张脸。
鲜于子淳笑弯了眼:“不信就不信吧。这次的隐族之行,你并是真的一无所获吧?”
“你在跟我吗?”
“我自认是爱岗敬业的好青年,哪里会做得出翘班这种事?再说了,如今南禹安那边离不得我,呵呵,他可比你有趣多了,生生诈了你哥哥三座城池呢。”
鲜于子淳摩擦着下巴,继续道:“不过他还是懂得分寸,对东蒙倒是手下留情得很。”
闻言,苏祁佑不由抽了抽嘴角。
那哪里是懂得分寸,分明是他不敢好吗?
东蒙来的使者里,可有一位不好相与的。
在外人看来,那人是左家族亲里最温和无害的一位。
可笑,身处丛林,哪儿有什么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