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蓁缓了好一会儿,才顺了口气止住笑意,她面朝着墙壁继续装作生气的样子,等了许久也不见李淮有动静,心道这人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李淮在床边犹豫了许久才坐回了床上,若房中还亮着蜡烛,定能看到他脸色时红时黑,心中又羞又恼。羞的是他一七尺男儿,竟然被吓得摔下了床,恼的是元思蓁敢如此戏弄她,还堵得他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不知为何,李淮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想必狐狸精就是这般会折磨人吧......
李淮对元思蓁是狐妖的猜测已有了动摇,只是怀疑还未完全消除,但经过方才一出戏,他已没有那么防备这妖物,大概是见她也会戏弄人,确不像那些十恶不赦的妖物。
元思蓁不知道李淮心中这么多弯弯绕绕,只觉睡意袭来,没有再留意他的反应,便闭上眼睡了过去。不过她也猜得到,李淮今夜怕是睡不着的......
第二日一早,一缕暖阳照在元思蓁的脸上,她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却见李淮好好地躺在床上,只是仍旧紧紧挨着床边。
元思蓁一乐,她还以为李淮要坐上一晚呢,只是他居然还敢睡在床边,也不怕又摔了下去。
她蹑手蹑脚地想绕过李淮下床,可刚绕到床尾,却不小心碰到他的腿。谁知李淮却立刻睁开了眼睛,丝毫不见刚睡醒的惺忪,他下意识就伸手往床边的宝剑摸去,刚好撞上元思蓁的笑眼。
李淮连忙止住去拿剑的手,顺势一撑床板,直接坐起身来,他一脸淡然,仿佛刚才的警惕全然不存在。
元思蓁假装没看出他意图,无辜地眨了眨眼,亲昵地说道:“王爷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这话却让李淮觉得她是在调侃自己,他心中冷哼,不答她话便掀开被子离了床。
元思蓁只觉他的背影也露着一丝局促,不由自主地嘴角一弯,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免得下了李淮的面子惹恼了他。
她唤了下人进来梳洗更衣后,便跟在一直面无表情的李淮身后,一路去了正厅用早膳。
王府的早膳单面食就有三四种,再配上几样小菜,丰富精致得很。
元思蓁瞄了一眼李淮,见他神情仍是那般冷峻,便讨好地夹了块豆糕到他碗里,朝他灿然一笑。
李淮盯着那豆糕好一会儿,心想正厅中这么多下人看着,他若不吃岂不是会传出二人不和的传闻,如今他记忆尚未恢复,最好的法子就是一切如常,阻了他人的臆想。于是他便将豆糕再夹起,送进了嘴中。
那豆糕香甜软糯,不知为何却让他想起前天晚上,元思蓁扑在他身上时,那张樱桃小嘴的触感......
“不吃了。”李淮将筷子往桌上一按,随即阴沉着脸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正厅。
元思蓁一愣,心想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是又怎么惹到他了?李淮失忆前也没这么难伺候啊!
她想起李淮以前的臭脾气,不由也有些生气,狠狠咬着手中的胡饼,决定要加快积攒功德,到时候才不伺候这尊阎王!最好还能在他记忆没恢复前,狠狠教育教育他,教他怎么做个诚实守信,恭谦有礼的君子!
元思蓁匆匆用完早膳,回西厢收拾了一番,准备换上男装翻出王府,再去含香阁看看管事妈妈的情况,可就在她准备出门之时,玉秋又带着国公府的口信来了。
“国公夫人这是又要去哪里?”元思蓁没好气地说道。
玉秋见她心情不好,便陪着笑说道:“不是国公夫人,是秦国公大人的口信,说想让王妃陪着吕二娘子去宋御史府上看看。”
元思蓁知道秦国公嫡亲的孙女吕游薇嫁的是殿中侍御史宋世基,而吕二娘吕游樱仍待字闺中,她有些疑惑为何突然要去探望吕游薇,便问道:“宋夫人病了?”
玉秋摇摇头,说道:“传话的人没有详说,但他说待会吕二娘子要来晋王府接王妃,想必到时她会与王妃说的。”
元思蓁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去库房中挑了几样贵重的药材,又让下人小心包好,放在了待会乘坐的马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