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面色微变了一番:“这事儿要是扯上了外头的人,反而好办的多,只管叫你大哥去打听,且瞧瞧到底是不是周全媳妇那个弟弟,若不是,家里头那只不干净的手,总是要扔出去的。”
可要真的是他呢?
温桃蹊心里不大舒服,却也只能无奈。
他们这样的人家,又是做生意的,最忌讳别人背地里戳脊梁骨,说他们狼心狗肺,那往后谁还敢跟他们家打交道交心呢?
便是前世时,林月泉那样的人,每每行事,也总要秉着清名,叫外人提起他来,就是赞不绝口,当初他发家,凭的不就是个好名声,人家愿意同他往来做生意。
当年爹那样看不上林月泉白手起家,后来不也点头同意了她嫁入林家?她还记得,那时候她跪在爹的书房,爹满眼无奈,同她说,也好在这个林月泉为人秉性都不错,不然她就是哭死了,他也是不能点头同意的。
是以在周全媳妇这件事上,阿娘和大哥的态度,出奇的一致,而她自己,也并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仍旧不痛快罢了。
这世上究竟要有多少贪心不足之人呢?
自周全出事以来,他们一家子大小的吃喝拉撒,爹都管了,没有一丁点苛待过的……
赵夫人瞧着她又走了神,拍了拍她手背:“昨儿没睡好吗?怎么这样精神不济的,说三两句话,神儿就跑了。”
她直说没有,哭着一张脸:“只是想起周全家的,心里不舒服。”
赵夫人宠溺的笑着,又张口去安慰她:“她办事不体面,是她自己不顾惜这点儿情面,手伸的这样长,连你的东西她都惦记,只怕三房也少不了这样的事。要真是她,你三婶那样精明,估摸着早就拿住过,只是一时都忍了,可总有忍无可忍,或是她实在不像话的时候。你也不要为这样的人和事不舒坦,不值当的,等我查明白了,自然去提点你三婶就是了。”
为不值得的人劳心费神,的确是太不值得。
温桃蹊一时心头的郁结稍稍散去,面色也就好看了许多。
正巧温致从外头回家来,一回了上房院便先要寻赵夫人,此时往花厅寻来,正好瞧见她们母女一处。
温桃蹊见了他立时眉开眼笑的,撒欢儿似的小跑着往他身边凑过去,两只小手一抬,便牢牢的攀上了他的左臂:“爹在庄子上住了好些天,终于办完了事情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