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青知道她要问什么,不好打断他娘的话,却没想着,他这头没拦,他娘倒自己先收了声儿。
左右不会是去胡玩儿的,他去扬州,总有他自己要办的事,不问也没什么。
赵夫人捏了捏手心儿:“所以昶哥儿出事,他知情?”
温长青重重的点了头,赵夫人的脸色却腾地一下就变了。
温桃蹊心头也是一紧。
按说秦知府有心压下此事,那就势必不会闹的满城风雨,一发不可收拾,二哥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下意识看过去,温长青满脸的凝重,思忖良久,才谨慎着开口:“娘可知道,杜昶原本是要到杭州去收生丝的,从前都是旭哥儿去办,但今年不知是为了什么,家里头放了他去。他中途转道扬州,也是身边小厮教唆的缘故,为的是半个多月前,扬州西子楼的花魁之选。当日杜昶又豪掷千金,一时为人茶余饭后之谈,长玄这才知道,他人在扬州。”
赵夫人登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烟花之地,说是风.流,不如说是腌臜,她是从不许家里的孩子们到那样的地方去厮混的,倘或一时有叫拿住的,她是绝不轻纵了的。
只是杜昶被娇惯坏了,没人管得了他,再说又不是自己亲生的骨肉,她也懒得管。
偏偏他又实在出格,为个青.楼女子,一掷千金,甚至将家中生意这样的正经事情都抛之脑后,实在可恶!
“跟着昶哥儿伺候的人,也实在是混账!你姨妈如今真是……”她长叹出声来,一时竟不知是该怪杜昶太不争气,还是要怪她妹妹教子无方,驭下亦无术,任凭杜昶身边的奴才们带坏主子。
她收了声,又转了话头,强压着心中的不悦:“后来呢?好好地,到底是怎么就杀了人的?说是酒后失手,但怎么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呢?”
自然是不简单的,他方才就说过了。
温长青把话说的和软温吞,就怕他娘一时受不住,再气出个好歹来:“娘大概是知道的,杜昶一贯好.色,长玄信上说,他为了西子楼中那位花魁姑娘,在扬州一住就是大半个月,什么正事也不做,终日出入西子楼中,他出手阔,大方的很,人家也买他的账。可大约就是在出事的前五六日,他在西子楼中吃多了酒,青天白日的出了门,在街上撞见个容色上乘的姑娘,后来……”
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便是不说,赵夫人也多多少少猜得到。
赵夫人一侧目,推了推温桃蹊:“我跟你大哥有话说,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