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说来是作孽,做了天大的孽,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好好地一段姻缘,人家一家子,就叫这么拆散了。
温长青想起温长玄心中所言,心下便惊怒不已,只是此时不好在他娘面前表现太过,极力的克制而已:“那姑娘叫他平白糟蹋了,回到了家中,一脖子吊死,原本也没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杜昶他色.欲熏心,在扬州城中多方打探,竟还找上门去,这才惊动了人家家里人,知道了人家姑娘是怎么死的,就这么着,闹到了官府去。”
赵夫人大吃一惊,连温桃蹊面上也写满了惊愕二字。
原本以为杜昶只是酒后失手,错手打死了个屠户家的儿子,可没料到,这里面竟还有这样不堪入耳的事情,还牵扯着另外一条人命……
温桃蹊捏着金丝党梅的手抖了抖,那颗梅子就再也送不到嘴里去了。
她觉得舌根儿发苦,心头涌上一阵反胃恶心,就什么都不想吃了。
赵夫人几乎咬牙切齿:“那女孩儿的哥哥,是要去寻昶哥儿报仇,才叫昶哥儿给打死了的?”
温长青点点头:“据长玄说,也不全然如此。起初人家爹娘是报了官,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遇上这样的事情,就只想着要到官府去伸冤。可是杜昶他仗着姨父从前在官场的名声与人脉都不错,加上他知道,扬州知府秦大人,既和姨父是同年,又与姨父交情匪浅,是以官府三次传召而不到堂,就这样拖了三五日光景,知府衙门派了衙役去强行拿人,而被他打死的男人,听说素日里脾气就暴躁些,又很是疼爱那个妹妹,大约实在忍不了,就找上了昶哥儿。”
赵夫人呼吸一滞:“昶哥儿打死人,扬州知府衙门的官差,都瞧见了不成?”
她既惊且怒,又隐隐生出后怕来。
大儿子字字句句,说的委婉,可她听来,便正是这么个意思。
她目不转睛,连眨眼都不敢,盯着温长青。
而果不其然,温长青点了头,面色一时沉重下来:“秦知府有心为杜昶开脱,这才将他暂时收押,后来姨妈上上下下打点银子,秦知府才以杜昶醉酒为由,且将他放回了客栈中去,说此案尚有许多证据不明,要慢慢查证,岂料杜昶又那样子不争气,仍旧不知收敛,跑出去花天酒地的,这才真正惹恼了秦知府,索性将他收押了。”
要真是如此,这位扬州知府,也不是什么品行端方的人!
他是一方父母官,却这样子袒护着杜昶这个杀人凶手吗?
说什么交情匪浅,说什么同年如手足,温桃蹊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她黑了脸:“大哥,姨妈前前后后,给这位知府大人送了多少银子?”
温长青一怔:“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