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桃蹊捏紧了小手,红唇抿的很紧,一言不发的盯着林蘅看。
林蘅过来的早,本就是为这事来的,且听她话里意思,这事儿她是知道的,是以稍稍放下心来:“我爹给我来了信,说前阵子我大哥到扬州去办货,偶然间听闻此事,想起来李家跟你们温家长房定了亲,杜昶又是你们长房的表少爷,怕闹出什么不好来,专程告诉我姑父姑妈一声的。”
能有什么不好,也不过是怕连累了李家。
这种事情,他们这样的人家,八成都是要想法子把人救回来的,可是王法条条不容情,真遇上铁面无私的,他们暗地里到处使劲儿,那真是要把自己搭进去的。
林蘅的那个爹,专门送信给李家,怕也不会只是轻描淡写说这样两句,更难听的,林蘅只是不好说出口罢了。
温桃蹊眼皮一垂:“李家太太今日还来赴宴吗?林蘅姐姐你——”她音调拖一拖,尾音又重一重,“是与我说了话便要出府了吗?”
第32章 自有计较
林蘅眼底似是闪过茫然,上前去,握住了温桃蹊的手:“我表姐同你大哥婚期都近了,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她不是逼问。
可就是这样淡淡的语气,才更叫温桃蹊感到羞愧。
难道真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蘅的爹娘,对林蘅一直都是平平淡淡,像是从不把这个女儿放在眼里,如今林蘅跟他们温家的女儿走得近,她爹也许……也许根本就不知道?
可是从前世看来,林家爹娘趋利避害更是个中好手,怎么着也会劝着李家与他们暂且疏远些,总要等到杜昶的事情尘埃落定……
温桃蹊眼底一亮,突然想起什么来,她反握回去:“我只是怕伯父伯母不许你再同我们往来,又怕李家太太知道了这样的事,心里想着要避嫌,怕受了我们牵累。”
林蘅这才笑了,先前面上的凝重也稍稍褪去:“我姑妈不是那样的人,况且虽然是你表哥杀了人,可总归跟你们是无关的,怎么是受你们牵连呢?我一大早过来,也只是昨日知道此事后,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既想着,这样的事你们不该不知情,又怕你们家果然不知情,今日老太太寿宴上,要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届时弄的不好收场,是以回了姑妈,早点儿过来,同你或是同子娴说一声,好歹你们心里有个数。”
温桃蹊不得不承认,林蘅面上看来虽是个与世无争,恬静寡淡的,可实则遇上事儿,心里那杆秤是从来就没有歪过的,她心里的想法,打定的主意,都再正没有。
这件事李家太太不能出面来提,李家的任何一个长辈,都不能,由她这个客居在府的侄女儿说出口,小辈之间,只当是信口而言,最合适不过。
温桃蹊深吸口气:“这事儿我们一早知道的,我爹娘为这个也没少操心生气,只是具体如何,我也不大清楚,今次还要多谢你们,知道了这样的事,还替我们忧心牵挂。”
“你说这样的话,不就是见外了吗?”林蘅拉着她往廊下走过去,“我见了你便觉得亲近的很,拿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的,姑妈又说,如今两家既要结亲,往后就是一家人,你们长房有什么事儿,他们自然是该帮衬的。”